这姑娘的性格,说好听点叫爽直不做作,说直白些叫娇蛮任性,有点公主病。
现在她坐了一整天的车,已经憋得很不耐烦了,心里一面吐槽着导演真是有病,明明随便搭个景棚就能完事的场景,非要跑这么大老远来拍什么外景,一面喋喋不休地向助理抱怨,说她晕车难受,要休息一阵。
导演姓郑,名叫锦绣,今年五十出头,穿一身月白色的对襟长马褂,和陈茜坐在同一辆车上,听到助理转述陈茜的抱怨,为难地扭头看向司机。
司机摇摇头,“还有两百多公里呢,再不抓紧时间,我们天黑之前就到不了郗家村了。”
陈茜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哼哼唧唧抱怨晕车难受的声音放大了一倍,让前排的导演和编剧、编导都听得清清楚楚。
郑导心中暗骂这娘们碍事,脸上却只得摆出慈和又关切的笑容,嘱咐司机找个合适的地方停车,休息一会儿。
很快的,三辆车便鱼贯停在了山路较为平整开阔的一段上。
车上的人几乎都下来了,三三两两分散开来,抽烟的,活动筋骨的,喝水吃零食的,躲草丛解手的,全都抓紧时间休息起来。
阮暮灯也下了车,他拿着一条面包和一瓶水,躲到无人的角落里,默默地填他有些饿的肚子。
虽然说这里是他的家乡,可事实上,郗家村和他出生长大的阮家村还隔了好几座山头,若是靠十一路用走的,要走上整整一天一夜,所以他只听村中族老说过,这两村子祖上曾有过渊源,但具体是个什么样的纠葛,他再问的时候,族老却并没有细说,而他本人,也从来没有真正去过那条村子。
不过只要再过四、五个小时,他就能踏上那条只在故事里听过的“邻村”,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这般想着,阮暮灯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面包,扭开矿泉水瓶,正准备喝水的时候,忽然听到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他放下瓶子,侧耳细听,发现原来是女主角陈茜和她的助理发现了一条小河,正大呼小叫地让其他人也过去看看。
阮暮灯从来不喜欢凑热闹,而且小河山涧之类的景色他从小见得多了,并没什么稀奇的,于是只权当没有听见,独自躲进树荫里,继续他自己的休息。
此时河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对于这些见惯了灯红酒绿的都市人来说,乡间景色都十分新鲜,连一条小河都足够让他们兴奋半天的了。
众人围在河边,交口称赞河水清澈,水底卵石圆润,还能看到许多小鱼穿梭其中,很是有趣,有些人甚至已经忍不住将手伸进水里,就着清凉的河水洗漱起来。
这时候,女主演陈茜忽然注意到什么,提高声音又叫了起来:“你们看那边!”
她指着河岸稍远的某处灌木丛,兴奋得直跺脚,“那里,是不是有个箱子?”
其他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很快便瞧见了隐在树丛阴影中的箱子——那是一口精致的雕花木箱,约莫半米长,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蒙一张湿透的黑布,露出的木质色泽沉郁,釉色均匀,似乎很有来头的样子。
“应该是从上游顺水飘过来,被那边的树挡住了。”
接话的人是男主演,名叫臧佳宁,是个三十出头的高大男子。
本人与他和煦的名字画风不符,长得挺凶,当年凭警匪片和谍战片起家,圈里传闻他很有些背景,明明条件一般,脾气也大,但接到的资源却一直很好,加上长相很有辨识度,居然就混成了准一线,现在也算是个能担票房的实力演员了。
他摸着下巴,“看那箱子应该挺贵的,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说着,他偏头看向自己的助理,比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过去捞起来。
助理跟着他久了,也练成了人精,立刻和两个场务跑过去,折了两根树枝,三人一番捣鼓,将那口被灌木丛卡住的箱子重新拨弄到了河里。助理见水很浅,水流也慢,干脆脱掉鞋袜,挽起裤脚,直接淌进河里,将箱子抱了上来。
箱子沉甸甸的,滴滴答答地滴着水,被放到了岸上。一群人都兴致勃勃地围上去,兴奋地指手画脚,这动静大得连郑导都惊动了,忍不住好奇地凑了过来。
“哎呀这箱子,好精致啊!”
女二号名叫沈蕊,长相清秀,笑容甜美,一副邻家姑娘的乖巧亲切模样,以前演的都是些校园青春偶像剧,这是她第一次大荧幕触电,在戏里演的是男主角青年时代早逝的白莲花初恋,和她平日里娇柔温婉的形象一样,算是本色演出。
这会儿她正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一边当心不让自己浅色的裙摆蹭到泥土,一边指着盖子上那雕刻精美的莲花图案,“看起来像是古董,里头装的东西应该挺贵重的吧?”
围在箱子边上的一圈人,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
男主演臧佳宁一把扯掉半裹住盒子的黑布,看到合页上还挂了把精致的小锁,立刻招呼人拿工具来,将这锁砸了。
像这样大的剧组,自然配了道具组,而道具组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型号的剪子锤子凿子,要撬开这种小巧得跟玩具似的锁,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儿。于是立刻有人回车里拿了个工具箱下来,众人便撸袖子准备撬锁。
然而站在稍远处的阮暮灯,却盯着那木盒子,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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