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轻嗯一声:“你很鸡贼哦。”天罗子却瞬间正经道:“因为我很想知道,我所不曾见过的师父,我与他分别太久了。”玲珑敛了笑意:“他为你闯忘川,说若你无魂,便陪你走最后一段散魂之路。”
“忘川的水对灵体有害,淌过忘川的魂灵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他却眼也不眨,一声未吭。所以我跟他打了赌,一个关于天命的赌,赌你最后,是否有魂入黄泉,我让他去见你,却不想成了你的救命稻草。”
天罗子回忆起了梦中的重逢,感慨道:“那时我万念俱灰,若不是师父点醒我,只怕今时今日,仙山之景我无缘得见。”“你与太岁,感情过于微妙,那份师徒之情,是契机,也是阻碍,你可曾看破?”
天罗子低眉浅笑:“我明白,也许还有些习惯改不过来,但我与师父心意相通,感情的重叠,只会是我与他更深的牵绊。”玲珑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比你师父通透多了,不过也不怪他,他是个正直的呆子。你看,他替我做了这么多年白工却一点怨言也没有。”
天罗子笑意渐深:“师父一直便是这样。”玲珑眼睛一转,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冒了出来:“听说你数年前曾以影身跟在太岁身边,可是当真?”天罗子莫名:“是,那盏灯便是为我点亮。”
玲珑笑得高深,天罗子愈发不解:“为何这样问?”玲珑一笑,眉眼具弯:“我明日为太岁还魂,届时你便知了。好了,我猜你还有话未对太岁说完,我送你去忘川吧。”
不等天罗子反应,玲珑赞掌,天罗子如断线风筝飞下仙山,说太岁对水沉思,忽然听闻少年哀嚎,他心下一惊,飞身去接,却忘了自己根本无法碰到常人。好在天罗子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扁舟之上。
说太岁凝眉:“你怎会与玲珑姑娘动武?”天罗子失笑:“玲珑姑娘说送我来寻你,我便在此了。”闻言他宽了眉眼:“玲珑姑娘很爱开玩笑。”天罗子坐在他身旁,也看着水面:“是啊,她是个有趣的人。”
水面上浮现往日种种,天罗子伸手打乱平静的水面:“师父,我很想你,想到我觉得只要能再见你,就算仍做师徒我也甘愿。但当我醒来,我才觉得自己贪心,我并不甘愿。”
“我怨你代我而死舍我而去,我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怨你连梦中也不愿与我相见。你不怕我修佛悟佛,最后四大皆空,将你与往事一并放下了么?你不怕吗?”
少年的声音带着委屈,说太岁沉默半响,方道:“我怕,但我仗着你的心中有我,所以我相信你放不下。”他抬眼,情意渐显:“会思念的人,不止是你,动心的人,不只是你,害怕的人,亦不只是你。”
在很久之前,少年就走进了他的心,一日一日,生了根发了芽,“你曾说找个地方退隐,差一点,我便答应你了。我不后悔代你赴玄嚣之战,重来一次,我仍会做同样的选择,我只遗憾不曾陪你走那最痛苦的修佛之路。”
天罗子眉眼亦缱绻:“得你如此,足够了,一切都已经过去,我无恙,你无恙,还有未来可期,昔日的苦,我也甘之如饴。”相视一笑,两双动心的眼,印在忘川河中,与河中的过往交缠,最后归于平静。
☆、悦太岁
翌日,玲珑用仙山灵土捏成泥偶,天罗子亲手雕刻的五官,丝毫无差,玲珑赞叹不已:“你可真厉害,简直一模一样,你到底有多喜欢你师父啊!”天罗子摸摸鼻子,脸上红润。
玲珑念咒,说太岁魂灵进入泥偶之中,蓦然,念咒的人呕出一口鲜血,术法被停,天罗子大惊:“玲珑姑娘,你怎样了?”玲珑敲敲脑袋:“我忘了暂时不宜再施续命之法,但愿太岁没事。”
天罗子慌忙去顾说太岁,却见泥偶所造的身躯,停在了十来岁的孩童模样,玲珑挠挠头:“虽然我也有这意思,但这也太小了吧。”忽然间仙山寒意陡升,“我警告过你,不能再施这术法。”
冥主现身,玲珑心虚的移开视线:“我一时忘记了嘛。”“借口。”“哎呀你来得正好,快,快帮我一把。”冥主看了她一眼,她又立即怂回天罗子身后,来人伸手一点说太岁眉间:“七日之后,自会恢复。”
玲珑向天罗子挤眉弄眼:“现在,你能感受下身后跟着个小尾巴的感觉了。”天罗子恍然:“你是有意?”玲珑使劲摇头:“不是,我是真的力有不足,如果不是冥主相助,太岁就只能永远保持这样了,那多对不住你。”
冥主负手而去,玲珑拍拍天罗子的肩:“等太岁醒了,我送你们回去。”言罢她又扬声道:“冥主啊,坐船吗?我送你回去啊?”冥主停下脚步:“我在等你。”玲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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