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所以他满三十那天去找魏南,直白地说,我想上你,或者,你上我?
魏南属意后者。关陆一想,差别不大,便积极配合,结束了八年抗战,一夜完成质的飞跃。
魏南在床下温良恭俭让,在床上也保持前三项优良作风。前戏漫长,准备充分,堪比服务业。倒是关陆,因为魏南肤色白,又易淤青,爱在他身上留印子。完事补一句情难自禁,万望海涵。把魏南的底线摸得一清二楚。
主卫由一道隔雾的玻璃门分成两间,浴缸做的嵌入式,圆形,恒温加热。撒点硫磺可以当温泉泡。
室外寒风吹雪,室内水雾蒸腾。关陆靠着浴缸壁看对面,心说魏南这个样子,该再端杯红酒。他一时兴起,掬一捧热水泼过去,被魏南在水下踹了一脚。魏南的神情如同在问,你几岁了?
水泼到魏南脸上,他闭上眼,再睁开。水从睫毛滴落,本应是显出脆弱的,他对着关陆抬头,五官极为端正。
养尊处优惯了,得岁月厚待,老得都比别人慢。关陆就想,十年于他,不知算什么。
他想到江念萍,江师姐,喜欢红楼,说过两个词。关陆觉得太女气,直到看见魏南,才发现可以用得不带脂粉味,只要用在这个人身上。
关陆没有静静泡热水的闲心,先回卧室。魏南换过睡袍,到房门口正看见他盘膝坐在床上,抱着电脑打报告。
他手劲不小,码字声咔哒咔哒,侧脸被屏幕的光映得线条鲜明。
魏南走进前,匆匆扫一眼,读了两行。关陆那口气,不必故意就能气人。这几年磨得圆滑的棱角重新展现,锋芒毕露。
关陆懒得擦头发,短发支楞着,还在滴水,水印落得床上都是。魏南取了放在一旁的浴巾为他擦。他擦完伸手揉过,确认足够干了,才问,“这么急着赶?”
关陆头也不抬,说你以为我想?赶明天交。又不能叫助理写。
魏南抬手去控制触摸屏,保存了关陆正在编辑的文档,告诉他,“早点睡。”
关陆回头看他,表情不像玩笑,就耸肩,自觉合上笔电,说遵命,陛下。
次日早魏南不在,关陆码完报告,核对两遍,付印时拉开书房窗帘往外望,临近几幢别墅的屋顶堆满雪,被长青乔木衬着,有些晦气。
他想抽烟,又顾忌烟味在书房不好散,下楼找巧克力吃。
建工圣诞酒会末尾有交换礼物的环节,他拿到的巧克力或是谁的手工作。吃掉xuvu,多可爱的玩笑。
他和魏南从未说过爱,相识八年,再同居两年,唯独这个字一说出口就变味,说了矫情,但又矫情的想说。任良夫妇一路旁观,江师姐和他熟稔,含蓄地问过一两次魏南,也是点到为止。
这对夫妻是斯文人。他们读大学时,虽说同性恋还是异类,但至少已不被视作精神病态。作为朋友,他们尊重关陆的不同。
关陆连吃几块巧克力,又想起在景大第二年,新年留校的学生搞了次联欢。任良在,江师姐也未毕业,唱了段红楼梦折子戏。
那年他自称以校为家,又忙打工,回校都是晚上。台上才子佳人动情做戏,他坐在礼堂后排埋头吃泡面。喝完汤长舒一口气,正巧听到周围两个中文系女孩子正为钗黛之争大动口舌。更漂亮的那个占上风,到如今,只记得她引用的一句话: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苏总不给他留面子,铁口直断,说等着看,迟早分,可惜至今没如愿以见,前晚还被气个半死。
按建工惯例,离职该请同事吃饭。关陆管几个下属部门,要请客太兴师动众,便开车到景安市近日颇出名的饼房,搬空成品蛋糕送到公司。
苏优踩着小高跟敲他办公室门,任良刚出电梯,抱着文档过来说风凉话,感谢领导送温暖,慰问基层员工。
关陆正收东西,看了看楼层新换上的禁烟标志,回道,“群众基础好,嫉妒没用。”
任良嗤之以鼻。关陆上楼交报告给苏邕,不到出五十秒,被轰出门,遇上苏优来送安全生产报告,掩护他撤退。
苏优化了淡妆,一身小白领打扮。她在电梯间里冲关陆眨眼,“为什么辞职呀,和魏南有关?”说着,施施然一挽鬓边秀发。
这个小动作多余,却很娴静柔媚,可以拿去对付血气方刚的小年轻。
关陆勾手让苏优凑过来,“你猜?”
苏优不满地回以鼻音,关陆插兜往电梯外走,还在说,“有闲心谈个恋爱去,这些事少管。”
他开车离开建工大厦,三环内被堵得水泄不通。街边撑着大红的遮阳伞,在做个露天活动,歌声悠扬,遥遥传入车阵。关陆开着窗抽烟,觉着耳熟,调低音响,又听了一小节,是陈淑桦。
ld的差别好比手工水饺和速冻。这么一触动,转而念起书房几张黑胶唱片。
如是想,到家就先放了半首老歌。歌声戛然而止,魏南循声去看,房门开着。他敲了两声。关陆正换唱片,回头看,手上不紧不慢地用绒布拭擦唱针。他记得怎么玩唱片机,想抽烟,未免烟灰落在唱片或机上,没有点燃,见到魏南就把烟扔了,问他,觉不觉得刚才听起来不对。
魏南看了看书柜里搁置唱片的那一格,跟他说,都是消耗品,你不去保养,自然听一次少一次。
关陆不以为然,答说,“暴殄天物,我知道。”
调过唱臂,换成一张舞曲,说魏先生是吧,赏个脸?
景大的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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