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抟干咳一声:“太年轻!”说完祭起南冥,往上一踩,竟然...竟然...飞着...走了!?!?
薛竹带着哭腔喊岔了声:“老东西!就能飞几十丈,你嘚瑟个屁!!”
通语符里传出一声冷笑:“欠揍!”
薛竹和女尸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往前迈一步。
女尸如此这般交代了要找的人,沈抟千难万困的丑时末把这人从家里拽出来。
只听女尸所持通语符里传出一句:“佩如?”
女尸双手掐着符紧张起来,细声细气的说:“荣哥!”
荣哥的声音哆哆嗦嗦:“你你你,你不是...?我没害你啊!我真的没有啊!!我怎么知道你会撞到马车,真真真的不怪我啊!你别过来啊!!!”
那叫佩如的女尸焦急道:“荣哥,荣哥,你别怕!我不去,不去。”
荣哥还是吓得哆嗦:“你要什么?我给你烧纸钱,我给你送金山!!你别缠着我啊!”
佩如愣了一下,还是柔声说:“荣哥,我,我走了,你再也不用为难了。你可以娶秋姐姐了。”
荣哥脱口而出:“你也不要缠着她啊!”
佩如整个身体颤抖起来,紧皱着眉,轻轻答:“好。荣哥别忘了佩如...”
荣哥忙道:“不会不会不会,我永远记得佩如,你别回来了,别回来了...”
佩如半晌不言,终于艰难的叫了句:“多谢道长!”双手把自己的通语符撕得粉碎,紧紧攥住。软软得跪坐在地,一下下捶捣自己小腹,嚎啕痛哭。可死人如何会有眼泪,佩如五官齐皱,面容扭曲,浑身乱颤。嗓子里发出刺耳的长嚎。
薛竹本来怕的要死,可眼见佩如撕心裂肺,却哭不出来。他近前两步,试探道:“姑姑娘,佩如姑娘。你...你...”
佩如哭够了,抬眼望他,薛竹吓得一激灵,又退回一步。
佩如自言自语道:“我故意撞上马车的,我故意的...他想娶秋儿,他想,娶秋儿的。我死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薛竹讶然:“佩如姑娘,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大不了跟他分开罢了!”
佩如又抚了抚小腹:“我,我有了孕...分开我也不能活了。可我又喜欢他的紧!我...我...一了百了!”
薛竹恍然,怪不得封恶符很快就被冲开,原来她身具双魂,虽然孕胎没有智力,但本能也会对抗危机。
佩如几乎瘫倒在地,浑身绵软。此刻才算真的“面如死灰”。
薛竹小心翼翼的蹲下去,仿佛怕碰碎了她,轻手轻脚的把佩如打横抱起,慢慢的放入棺木。
轻声问:“佩如姑娘,什么叫做,喜欢得紧?”
佩如最后望了望薛竹:“当我走在黄泉路上,想起我是为他而死,我便忍不住...得意非常!”
须臾,佩如轻轻一颤,小腹中透出两股青烟,飘绕半圈,慢慢散了。
第二天晌午,沈薛二人走在回程的路上,薛竹忽然轻声问:“师父?什么叫喜欢得紧?”
沈抟眯了长目,半晌道:“大概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他找回来吧!”
第9章 沈怀安守静动心肠
怀安观还是老样子,两人简单拾掇一下。沈抟换了件中衣,卷起袖子。臂上伤口已经止血,脸上那条结了疤。长长出口气,闭着眼歪在榻上。
薛竹一头滚入东厢房,紧目愁眉,睡得仿佛魇住了。这一觉昏天黑地,再睁眼天光大亮。
披衣推门,见沈抟应是刚沐浴过,松松束着湿发,贴身穿了件水绿色道袍,袖口挽在臂弯,正极稳极慢的打一套剑招,面无表情,双目冷淡。薛竹知他运作心法,没出声,转身奔厨房去了。
桌上放碗面,尚温。薛竹难忍窃笑,拿起吃了一口,五官集合,手指攥紧。半晌缓过神,顶不住饥火难耐,还是大口吃完了。
“师父你这个面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吃!”薛竹蹲在门口洗碗,口里不闲着。
打从他来,沈抟就很少动火了,要不出去吃,要不薛竹做。他倒是被人牙子,训过几年庖厨茶艺行酒令唱曲子。
沈抟剑锋缓缓直刺,一足慢提,声调平平:“你也没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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