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徒弟,凡事都似乎可以一忍再忍。
所有的心事尉迟都说不出口,无比烦闷之下,他宁可去院子里搞破坏。
裴东来追出门来,面对的已经是一片狼藉,落叶遍地都是,前一天自己细细收拾出的石桌凳也倒得七扭八歪。
他梦中已经产生了亵渎师父的邪念,如今还惹他动怒,昨天师徒俩的欢声笑语似乎再不可追。裴东来心中大恸,迎上一步在身后喊道:“师父……”
他语气凄凉,隐隐带出绝望,尉迟真金身体震了一震,被这一声称呼瞬间拉回现实。 尉迟真金强压情绪,脸上勉强扯出个笑来:“东来,为师……”他抓抓后脑,“为师只是早起晨练,活动筋骨。”师徒两人尴尬地对望片刻。
尉迟真金终于坚持不住,再次黑脸,“吃饱了就出来一起练功!”
裴东来这才松了口气,稍稍安心。他们二人各怀心事,直至下午。
原本说好了要一同出去逛市集,裴东来原先是期待的,如今却十分难堪。
他连认真看尉迟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要瞥到那个身影,自己眼中就是一团血红,心跳的几乎快到承受不了。 裴东来情愿一掌拍死自己。
尉迟真金反倒大方起来,他招呼裴东来到身边,拿过自己为他定制的帽子。
“下午太阳烈,出去还是遮挡一下。”他小心地在裴东来下巴处打结,待系好绳子,手指略顿了顿,终于还是在圆圆的下巴上勾了一下。 尉迟真金眯起眼笑,很满意的样子,殊不知裴东来被自己勾到的地方已如烫伤一般,火辣辣的热起来。
不知还能再这样同他相处多久。尉迟心中默念道,他拉起裴东来的手,“走,与师父出门。”他们不过才走到院子里,尉迟打翻的石桌椅处。
裴东来被尉迟潜心调教多年,武功足以跻身江湖一流,耳力也十分了得。
他警觉地回过头来,尚未来得及言语,师父已经闪身到他面前。
“东来,退后。”尉迟身上没有带着唐刀,但从怀里缓缓掏出一枚银球攥在手中。
“什么人!出来!”他大喝道。 大门轰然倒下,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入,瞬间便将他不大的院落围堵起来,阵型严密,分毫不漏。 尉迟真金瞪大了双眼。
这是他看了多年的制服、演练了多次的阵法,他无法相信有朝一日这一切再次出现在眼前,刀尖却也是冲向自己的。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从中间走出来,“我乃大理寺卿薛勇!”他喝道,“奉命缉拿朝廷命犯裴东来,裴东来还不束手就擒?”
裴东来本来见了阵仗尚未慌乱,已经手按板斧,思索如何破敌,却忽然听薛勇直说自己已是朝廷命犯,无比震惊愣在当场。
“你胡说八道!”尉迟真金指住薛勇大骂,“叫邝照出来见我!”
“邝照进宫复命,很快便会前来。裴东来杀人,证据确凿。不要以为你也曾是大理寺卿就可以替徒弟抵赖!”薛勇丝毫不让,话音越来越高。
“你说我杀了谁?”裴东来迎上去问道。 薛勇冷笑,“你敢说你昨夜不是在天香楼花魁金钗房中?” 裴东来心中巨震,倒退两步。尉迟真金冲上去一把将他扯回后面,“东来躲开!”他对薛勇怒吼,眼眶欲裂,红色的鬓角几乎烧起,“你叫邝照出来同我说话,其他人等,一概不理!” 邝照知道会有麻烦,出了皇宫便快马加鞭向城西狂奔。但还未到现场,便知道为时已晚。 喊杀声此起彼伏。邝照匆忙地跑来,就见到尉迟真金立在院子中央,仍做收招的姿势,周身严密滴水不露。
他把脑中一团混沌的裴东来紧紧护在身后,面前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群人。
尉迟真金不愿同大理寺相杀,只用银球去打对方穴道,使人失去意识,他出手神准无人能敌,一时间赶来围攻的人已经躺倒了大半。 邝照明白整个大理寺绑在一块都不是这对师徒的对手,但若是叫他们走了,城外便是两万御林军,放出的箭雨足以把任何事物射成筛子。 他必须要解决面前混乱。
邝照上前一步说道:“大人。”
尉迟只冷冷地望着他,满眼全是不解。邝照心中哀叹,清声说道,“昨天夜里,天香楼出了命案,花魁金钗同前来喝花酒的新罗使节双双毙命。从刀口看凶手是武功高强之人。而昨夜许多人都曾看到……”
邝照声音愈发低了下去,“看到一个面色雪白,年约十几岁的青年男子进了金钗的房间,再没出来……” 薛勇在邝照之后抢着接了下去,“不仅如此,还有许多人见到昨晚有轻功高手一路从天香楼方向向西而来,最后便进了你这个院子。”他细小的眼睛紧紧盯住尉迟身后的裴东来,一字一句地厉声再问,“裴东来,你昨夜,究竟去没去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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