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寻常人被打瞎了眼睛都会立刻吃痛,即便咬牙坚持,行动也会受到影响,但这怪人却好像毫不在意般,继续打自己的,与中招之前全无二致。
尉迟真金满是疑惑,只得继续同他周旋。 他又陆续戳了那人肩膀一刀,刺大腿一次,废另一只眼睛。怪人已经双目不能视物,仍然在凭着声音继续对他攻击,英勇非常,如同妖物。 尉迟心中已经充满了惊惧。
他自己是ròu_tǐ凡胎,即便武艺高强仍然会感到疲倦,如金即便连续重伤对手,怪人却仍然攻势不减,似乎……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但若是一不小心自己被伤到,却会是大不一样了。 他本想活擒敌人带回去审问,现下看来已不可能,这怪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消停。尉迟杀心已起,不再过多周旋,看准时机,在怪人劈向自己之时猛一侧身闪至那人身侧,对准对方膀子就是一击,一条仍握着尖刀的手臂回旋飞出,落入水中。 失去武器的怪人还想继续,尉迟真金将唐刀自他背后深深刺入,直对后心,怪人挣扎了一下,终于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尉迟真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退后几步剧烈喘息,稍微定神,这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向高俊躲避的密室而去。 谁知仅走了不出五步,便感到身后杀气大盛。 尉迟猛地回身。
那以为被杀死的怪物竟然还留了最后一口气,已经用一只手臂撑着身体站起,像他直撞过来。 尉迟平生遭遇强敌无数,却从未见过这种杀戮工具一般的恐怖事物,再加上大战过后气力不济,竟然一时没能动弹。怪人力大无比,死前的最后一击也是雷霆万钧,他用独臂重重击在了尉迟胸口。 尉迟被打的浑身气血翻腾,眼前顿时一黑。他口吐鲜血,软绵绵的身子斜飞出去,直落入严冬里,神都透骨冰冷的地下河水。
第十二章
有整片的云自北方飘来,暮色深沉压在屋顶,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裴东来焦急地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坐在床头,紧紧擎着师父的手。 尉迟真金双眼紧闭,脸色十分苍白。
尉迟是胡人血统,红发蓝眼、深色皮肤,夏天有时师徒二人一起去河里洗澡,尉迟将上衣解开同裴东来泼水嬉闹,蜜一样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出金棕色的光。
现在他却是很白的,同裴东来雪一样的白到透明不同,是血色尽褪的一种白,几乎令人恐慌。 裴东来恨死了自己。
他不应该到的那么慢,不应该让师父一个人去鬼市冒险。他也不应该去什么花魁的房间,不应该来神都,不应该想进入大理寺,他只应该安安静静地守在师父身边,陪他过那些鸡犬桑麻平淡悠闲的日子。 只是幸好没有再晚一刻,哪怕只是又停留了半盏茶的功夫,一路少打了两下马,与旁人多说上几句话……裴东来不敢多想,他低垂着头,没发现自己只要有了多一些念头,绷紧的指尖就会如在冰天雪地中打寒颤一般抑制不住地战抖。
高俊去厨房烧了热水,吭哧吭哧地端了满满一盆来放在桌上,他把布斤浸在盆里打湿,试了试温度,对裴东来说,“你帮大人擦擦汗吧?”
裴东来背向他,一动不动。 高俊又试探着叫他,“裴公子?”
裴东来就像无知无觉,只是呆立地坐着。
尉迟真金肺经被打伤,而后又落入严寒池水中,被裴东来救上来时已经冻得面无人色,送回家就发了高热,全身被火烧一样的烫。
高俊熬了伤药给他灌下去,又为他施针渡穴——疗伤倒是可以先缓缓,最怕的是热度降不下来肺里邪火不褪,如果是持续这样的热下去,人真是不好说了。
他是老实人,把情况一字一句如实说了,裴东来听了后倒是面色看不出异状,只是回身坐下后便再也没有理过他。 高俊不上不下地斤站了一会儿,终于上前一步。裴东来却在这时像忽然醒过来般,缓缓回过头。
他眼白里尽是血丝,两眼红的吓人,声音也沙哑了,“你刚才叫我啦?”他问,又见到桌上的热水和高俊手里的布斤,表情迷茫地思索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好,你放着就行了,回去歇着吧。” 他整个人就有如比平时误了半拍,动作极为缓慢,连说话的语气都和缓了,同往常犀利冰冷的样子全然不同。
高俊也一样焦急,但见他这幅样子便知道自己是帮不上忙了,只好先退了出去。
入夜后起了风,头顶逆着风向的瓦砾哗被逐一掀起,啦啦一片急促作响。
即便是把门窗全紧紧拴上,房里还是越来越冷。
裴东来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倒吊在了这一场狂风里,连接的细线岌岌可危,只要稍一用力,便会直接坠入万丈悬崖摔个粉碎。 他的师父从来都是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天兵神将,即便受伤生病都要同自己耍赖,把药倒掉偷偷喝酒,不听劝告地动起怒来,要不拍坏桌子,要不撞破屋顶。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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