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与任姑娘谈话时,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辟邪剑法,话里带的意思总是练这武功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我初时还有些不明白,等到今天她嘱咐你这句话我才想通了。林平之大概就在令狐老弟府上,而且不知是老弟你宽宏大量还是另有缘由,你竟对他不计前嫌反而生了信任之心。任小姐因此深感忧虑,却又知道当面劝阻你不一定能听得进去。故而她趁着你旁听我俩讲话时有了这样一番说辞,盼你能对林平之重生提防之心;或是希望老朽以后和你相交时无意说起这门功夫的害人之处,总比她一人之言又要可信得多。”莫大笑吟吟地背起手,“只是你在她心里究与旁人不同,这番手段心计使在你身上,虽说是为了你好,却也让她心里极是不舒服。今日总算是直截了当一回,把自己心中所想坦诚说出,足见她待你之心,实乃一片赤诚啊。令狐老弟,好福气啊!”说完,他背着手又走回庄子去了。
令狐冲第一反应自然是反驳,他张嘴想说莫大先生你未免想多了,盈盈不是那样多算计的人,然而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隐隐的知道这些话其实半分不假,只是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想,那便不想,令狐冲这处世之道说好听了是豁达,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得过且过。在山上他不想,因为不用去想,后来处处被师父算计,他不敢想,但自有盈盈帮他去想。可若是盈盈的事,下次,等下次没有莫大师伯来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他还要不要想?敢不敢想?愿不愿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有个念头划过脑海,未及细想便脱口而出:“那么莫大先生您是怎么想的?”
莫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回答:“老夫嘛,却是并不识得这位林公子,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无论如何,他也算于老夫有着救命之恩呐。”
救命之恩……对啊,那个人于自己,也是曾实打实有过救命之恩的啊。令狐冲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林平之杀人时狠绝残酷的模样,一会儿是他在洛阳王家对自己的细心照拂,一会儿又是盈盈临走忧心忡忡的告诫,一时思绪纷乱,竟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原地。
莫大回头看他一眼,知道他一时魔怔了,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令狐老弟若是想不明白,老夫便只问你两句话。吸星大法可是邪门武功?老弟你,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犹如晴天霹雳,却又似醍醐灌顶。
令狐冲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线天光,他终于开始认真地细想一件事情。他回忆着自己究竟为什么曾经恨毒了林平之,回忆着到底是他做的哪件事叫自己感到他十恶不赦,回忆着他记忆里的林平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想啊想,想得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莫大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脸上每一点细微的变化,也现出了释怀的笑容。
令狐冲猛地睁开眼睛:“莫大先生,您,要不要去探望一下您这位救命恩人?”
令狐冲进地牢的时候,林平之又微微皱起了眉,但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酒味也就卸下了防备之心,只是问道:“令狐冲,你带谁来了?”
“衡山莫大,特来谢过林公子救命之恩。”
“呵,老爷子你真会说笑,你自己机智逃得性命,却与我何干?”林平之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莫大也不恼:“就算不是救命之恩,那,这不杀之恩总还是要谢的。”
林平之摇头回答:“我那时一心想着要令狐冲的性命,不过不愿在旁人身上浪费时间罢了,老爷子未免自作多情。”
令狐冲听了这话,真是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在这种关节上头,反而像个小孩子似的任性赌气了。莫大闻言也不过呵呵笑了两下,倒弄得林平之又羞又恼,脸朝向令狐冲的方向抿紧了唇,倒真是一副小孩赌气的模样了,令狐冲瞧着,不觉凶恶,反显得有些可爱。
莫大看着这两人莫名其妙的交流方式,心说这拿出去叫别人瞧见了,跟谁说这俩人有深仇大恨,谁也不能信的。他摇了摇头,左右看看地牢中没有座椅,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架起胡琴就拉开了。令狐冲也是识得乐理的,细听只觉其中竟兼有汉宫秋月之幽与潇湘水云之悠,却又充满了胡琴本身的萧索。其后调子一转,又是他听过的曲子,似乎是叫什么远望乡里的。他正自欣赏琴曲,忽地竟觉其中有细微的内力激荡,不解其意,连忙看向莫大,只见后者的目光倒是锁在了林平之身上。琴音忽又变得欢快起来,乍听像是三六,再一细听倒是更像南方的小调。令狐冲觑向林平之,只见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似是有些心神不宁。令狐冲知道他先毒后伤,身子本来就虚,之后又长期住在这阴暗的湖底地牢,总不见好,生怕这一曲听下来对他身子大有损伤,更是不解莫大之意。
而听得琴音越来越激烈,令狐冲打定主意,欲出手阻止莫大时,林平之突然“噗”一声,喷出一小口鲜血,在他前襟上沾得星星点点,触目惊心。令狐冲大骇,回身刚想质问,莫大的琴音顿转了柔和,虽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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