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脑子都要炸裂了,把裴宿恒按在门板上怒吼,“你他妈有没有脑子!我想著谁舍不得谁你敢说你不清楚不知道?啊?!”
安平怒火熊熊的眼瞳里,明明白白跳跃著两个小小的裴宿恒。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青年不躲不避盯著那双充血的眼珠看了半天,不可抑制地想咧开嘴笑。
“安平~”他又使出那副小毛孩的招数,扭著身子往安平身上贴,“安平最疼我只疼我,对不对?对不对?”
怎麽确认都不够,最好能与安平紧紧抱著对方,大喊著“我爱你”,一瞬间青丝成雪,躺进坟墓中双手也紧扣在一起,腔子里的那颗心,才能不再疑神疑鬼长长舒一口气。
安平气的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抡起拳头想把眼前这只不开窍脑袋的砸出一道缝儿,狠了半天心还是只能恨恨地砸在自己的手心上。
“没空跟你腻歪这些!你年纪也算太小了,怎麽做事还这麽莽莽撞撞。齐荣钊是什麽人?你怎麽可以主动去招惹他!”
“不然又能怎样?眼睁睁看他再将你捉回去,绑到手术台上变成女人?!”
裴宿恒难得几次口上不饶人,每次都一语戳进安平胸口,好半天缓不过劲。
“安平,逃避忍耐都不是办法。占据先机拿住他的七寸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拿住七寸?占据先机?这是当真要与齐荣钊叫板打擂了。
安平心惊肉跳,连连摇头反驳,“不行,这样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可以,可以逃走的……”
“逃去哪里?非洲丛林?”青年斩钉截铁打断他,“那张地图我看过了,画红叉的地方不能去,海里不能去,抛开这两种地点,还剩多少留给我们?”
安平张张口无言以对。
这些情况,他也是了若指掌。进不得退不得,他们被堵在夹缝里,不破釜沈舟便只能等著被生生挤死。可即便如此,与跟齐荣钊正面为敌比起来……
安平斜靠在书桌上打了个冷战,手掌扣著桌沿指节发白,“你不明白宿恒,他,他,他不是普通的商人那麽简单……”
裴宿恒冷笑一声,再次插言道:“不就是个黑帮头目,还真当自己手眼通天不成。我倒要谢谢他,将这麽有分量的把柄的送到我手里。”
安平目瞪口呆,“你都知道??”
“俗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他简直就是明目张胆。”青年歪一歪头,刘海划过额头,笑容仍是一派天真,“安平,不要怕。他若真敢弄死了我们,他自己也就离见棺材不远了。”
安平白著脸後退一步,他今日才发现,他对自己的爱人,也许根本还谈不上了解。
裴宿恒上前握住他手臂,似要通过贴合的肌肤传导给他力量,“生也好死也好,我们都在一起。我时常想,只要能跟安平厮守,便是明天就死去也会满心欢乐。安平,我不怕死,真的。我只怕死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在那边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他说著眼睫颤抖,话语里满满的愧疚,“对不起安平,我其实很自私,就算明知会给你带来危险,也紧抓著不想放手。甚至会想,”他咬了咬牙,艰难继续,“会想,能拖你一同赴死,也是种圆满。”
裴宿恒面露惶恐,垂下视线不敢再抬头。
安平仰望著他,许久抬手摸摸青年的脸庞摇摇头。
三十六岁懦弱平庸的男人,也曾年轻过。从那些热血澎湃,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岁月艰难而狼狈地跋涉而来。
天上地下,生死相随。
被这分渴望感动的心情,直到如今仍会不经意间牵连著血液跳动。夜深人静时回首往事,一行行血泪纵横,也浇不息斑驳缝隙间,初恋留下的零星温情。
要说自私,有谁比得上这个叫“安平”的男人。
“宿恒,你没有错。但死并不是最可怕。他,他有的是手段叫人生不如死。”
安平自己先瑟瑟地抖了一下。青年忙抱紧他道:“我有所准备。月底办妥手续後,你带美萍先去新加坡呆一阵。曾祖父在那边发迹,至今还有个姑姑留在当地。狮城警署的长官与父亲交情颇深。我给他们打过招呼了,说你是我的至交,去那边旅游散心,呆上几个月应该不会出问题。等形势稳定再回国。”
安平心中稍定,略作思索道:“也好。不过你也要同去,学校的考试先往後推一下。”
青年待要反驳,安平抢白道:“你若不去,我肯定不会走。”
裴宿恒无法,耸耸肩举起双手投降,“遵命夫人!”
两人相视而笑。青年问“现在可以开饭了吗?美萍要饿坏了。”得到安平首肯,方去准备晚饭。
心情略微好了些。但胸腔仍似有股莫名浊气四处窜动,哽在喉间,不上不下地难捱。
安平踌躇半晌,摇头叹息,追到青年身後满怀内疚地道:“宿恒,能不能求你,求你不要,不要真的伤害他?公司对他很重要。他这一生,最宝贝的就是这家公司了。”
裴宿恒盛菜的手顿住,眼望著锅子良久一动不动。安平慌忙搂紧他腰身,一叠声地道歉。
青年握住他的手,苦涩地笑笑,“安平,我只想让他放了你,除此之外再没想过其他。况且,真刀真枪论起来我还没有那个实力。”
他转回身凝望安平,承诺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心有不甘又能呼风唤雨,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单是为了不让你伤心,我也不会做那种事。”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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