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他将他的同学,从学校顶楼推了下去。”
吕非一怔,看向魏西。
魏西抿着唇,继续问道:“那然后呢?他进了少管所?”
老师摇头,说:“并没有……那家人和解了,最后学校记了个过,改成保护观察了。”
“而且……”老师欲言又止,说:“大家都是从学生过来的,心里都明白,每个学校里总有那么几个爱欺负人的学生,也有几个老被人欺负的……”
“您是说校园霸凌?”吕非开口道。
老师不置可否,事实上,这件事就是校园霸凌,可是这个词却不能说,尤其她还是老师的身份。这种事学校都能压就压,尽力将事情说成是学生之间无意打闹,是意外。
老师:“当时学校顶楼上,不只方宇(受害人)一个……”
***
天台的风很大,少年站在水泥护栏上的身影单薄得像纸片,他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身体无可抑制地颤抖着,不能向前,再向前便会死。
但身后的讥笑声却越来越大,他们哄笑着,戏谑着,这些声音在他的耳边刺耳得可怕,像是尖锐的指甲挂着水泥的墙壁。
“他才不敢呢,他哪里有种跳下去,来啊吴萧萧,把裤子脱了再给我们跳一支屁股舞。”
他闭着眼睛,风从耳边刮过,他不觉得这风冷,却觉得让他莫名的安心,是不是从这里跳下去,他就会变成一只鸟,自由自在,再也不用去听那嘈嘈杂杂地喧闹?
他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腿在颤抖,让这一步走得琅琅锵锵。
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停止了?
是不是这样这个世界就可以安静下来?
手指骨节被拧断的咯嘣声,身体摔倒在地面上的轰隆声,骨骼错开然后又接上的摩擦声,脑袋撞击在墙面上发出的闷响声,鼻腔浸没在尿液里的耳间传来的轰鸣声。所有声音开始交织在一起,然后错开,再继续交织在一起,最后形成一面铺天盖地的大网,让他痛苦地抱住脑袋。
就这样结束吧……
就这样结束吧……
但晚风吹过他的前额,像一双手,一双厚重而带着薄茧的手,这是他妈妈的手。
他想到了他的母亲。
他往后退了一步,他不能死,说什么都不能死,为了他的妈妈,为了他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巨大的推力从他的背部冲击过来。
他摔了下去。
第6章第六章
车窗外的路灯往后倒退,现在事情真相的碎片已经陆续浮现就要拼接完好,这并不是简单的一起正当防卫案件,而是一桩精心策划的故意杀人,而林晓鹏不过是这个幕后黑手手下的一枚棋子。
吕非盯着车窗外拉扯成长线的光斑,自言自语道:“可不可能……当事人说的是真话,当时他真的只捅了两刀,然后他并没有确定受害人是否已经死亡便离开了现场,而这个时候第三个人出现,往当事人捅伤的地方补了三刀……其实杀人的另有其人?”
魏西:“有可能,”
吕非所说的正是魏西心里想的,但魏西却没有承认。
魏西:“我们不是侦探,而是律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证据,证明我们的当事人说的是实话,你说这里有第三个人,这个第三个人到底是谁,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他们的职业是律师,而不是侦探,他们的工作从来不是探索事情的真相,而是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他们可以确定当事人是被陷害,那么他们的工作就是洗刷当事人的罪名。
吕非被问住了,他想了想,说:“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第三个人就是当时天台上的那个人呢……”
那位老师说当时天台上还有人……那么会不会这个人就是始终没有出现的,那个幕后真凶?
魏西摇摇头,“她只是说当时天台上还有人,但没有说有几个人,也没有说是不是我们现在假定的第三个人……而且,”魏西顿了顿,“而且她说的那个人,是林晓鹏。”
这就是林晓鹏如此抵触的原因,将吴萧萧退下顶楼的人不只方宇一个,还有他。但他是林总的儿子,林总有能力给他将这件事挡下去,于是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到了方宇身上。虽然方宇并没有进入少管所,但这件事依然成为了他的一个污点。
会不会多年之后过得不太顺利的方宇再次出现,以这件事为把柄要挟林晓鹏,对林晓鹏人任取所需,而林晓鹏则不堪重负选择拒绝,会不会这才是他们争执的真相,这才是林晓鹏将刀捅进受害人方宇腹部的动机?
当时天台上到底有多少人,现在没有人知道,可能只有方宇和那个少年,可能还有林晓鹏,可能在天台某个没有人看见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第三个人。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就连记忆也会变得骗人得不可靠,人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一个少年死了,从天台上掉了下去。
青少年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物种,他们的良心还没长出来,有的成年后才会有,有的这辈子都不会有。
***
到达下榻的酒店,前台小姐对魏西和吕非露出甜美的微笑,这微笑有点意味深长。
从面上看魏西和吕非差不了多少岁,一个是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一个是新出茅庐略带青涩的少年郎,在腐文化盛行的春风下,前台小姐免不了得脑补了一出一万字mb*金主小黄文。
“您好,请问是要两间标间还是一间大床房?”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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