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不行,我也是刚想到的,这法子太危险了。我得回去问问水月君。”
此话说完,我自己都迫不及待起来,也顾不上与慕贤打招呼,当即驾云回了镜湖。
身后传来两声呼唤,我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喜鹊和一只雨燕在我身后紧追不舍,我冲他们摆了摆手,摇摇道:“你们先回去罢,我问完便回。”
越喜体弱,当先掉下队来。
见雨燕依旧执着地向我飞来,他在低空中速度极快,罕见敌手,但是越往高出飞,便看出吃力了。
我颇感无奈,只得一把抓起他,一同去了镜湖。
我叫雨燕去花厅等我,我独自去寻水月君了。
这次的水月君既不在寝殿,也不在水榭。
我是寻到的他。
我们分别了半日,他却如同我刚离开时一般,依旧立前,微仰着头望着门楣上的“有求必应”的牌匾,不知在想什么。
我笑道:“水月君,又是我。”
他侧过脸,“嗯”了一声。
我展开折扇为他扇了扇风,开门见山道:“你给我的摘抄书简,我看了。”
他似乎对此毫无兴趣,连“嗯”都不“嗯”了,只是一味的看着我。
我自顾自道:“旁的没什么用,我只看到一句’仙妖本同源’,想问你自古至今,有没有上仙把灵力注给过妖?”
水月君道:“如果你把这句看完整,便能看到我的批注’此处来历不可考’。”
我笑道:“我看到啦,所以才来问你。”
水月君沉吟片刻,道:“自我化形,从未曾听说有仙人将灵力注给妖。”
我道:“那为何三界都说仙人的灵力与妖的法力是为殊途,两道之差不啻天渊?没人试过……怎知灵力注入妖的体内如同鸩酒?”
水月君摇头道:“那我便不知道了。”
我道:“我想试上一试。”
水月君一怔,缓缓道:“不可。”
“为何?”
“因为毫无意义。”
我更是不解,急道:“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我本就是妖,千年来饱受食人本性所扰,可是我飞升后,一身法力化为灵力,我便再也感受不到对人的饥渴。这岂不是证明……”
水月君截口道:“即便真是如此,你一人的灵力,能注给多少妖?”
这次换我怔住了。
水月君向外走了两步,望着茫茫林海,道:“将灵力注给旁人,若是只有一两人便罢了,但是妖是无穷无尽的,纵然你修为极高,但相比整座妖界,无异于杯水舆薪。你若是执意如此,迟早会有油尽灯枯的一日。”
我的确未想到这一层,顿时心乱如麻起来。
我思索许久,到最后只得道:“若是这法子真的有用,用我一人换妖界从此解脱,这买卖也赚极了。即便不是所有人,我也……也……尽力而为罢。”
水月君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负着手立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许久后才道:“人和妖的心思,都很难解……”
我走上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别说的好像我立刻就会死一样,这都是没影儿的事,我先试试这法子到底有没有效,万一无效,我们只得另寻他法了。”
想到雨燕正在此地,我觉得心急难耐,我不顾水月君正在出神,一把拉上他去了花厅,请他为我护法。
若是雨燕真的承受不住灵力,我相信水月君在此,也救的回来。
我心中盘算的极为舒畅。
雨燕对我极为信任,我还未同他讲清楚,刚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但是可能有性命之忧……你在这里打坐……”
他便问也不问道:“没问题,别废话了!来吧!”
我对他一笑,坐到他面前,驱使体内灵力汇聚在我指尖。
水月君站在门口,像是在望着我们,又像是没有,因着逆光的原因,我只能看到他修长的身形,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摒除掉杂念,将指尖的灵力点上雨燕眉心。
刚一触碰到,我便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流向雨燕,这灵力的损耗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还要快。
我心中不免有些慌张,咬牙稳住神台清明,又是驱使一道灵力输送了进去。
到了后来,便不是我在输送灵力了,倒更像是雨燕在吸取我的灵力一般。
直到雨燕忽然痛的大呼一声,“啊!!”
我忙松开手,想要站起扶起他,谁知我刚一起身,登时头晕目眩,眼前骤然一黑,不由得向前跌去。
只一瞬,我眼前的黑便褪了去。
我见自己竟在水月君怀中,他挡在我身前,一手环住了我的腰,才使得我没有跌落在地。
我甩了甩头,眼前的景象终于清晰了,是他襟口青色的华贵暗纹。
我看不到雨燕的身影。
来不及向他道谢,我忙拂开他,急急向雨燕问道:“如何了?!”
然而雨燕痛的在地上打起滚来,我顿时心急如焚,握住他的脉搏,却探不出究竟。
水月君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他的手腕,闭目凝神片刻,对我道:“他的一身修为被你的灵力毁去了,只剩两成。”
我顿时又急又悔,道:“怎么会……”
水月君盯着雨燕半晌,像是在犹豫什么,我见他面色有异,忙抓住他问道:“你还有什么没说?是不是你有救他的法子?”
水月君微微动了动唇,忽然紧紧抿成一条线。
他一向是仙人心性,有话便说,也断断不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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