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两人静默着,一同看向跳跃烛火。
顾芳驰生死线上都走过一遭了,自然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人都说从鬼门关回来之后,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何况梁决早就明说,他们那一夜的分离,就是这辈子的分离。
薛飞廉不至于对此毫无察觉,他本性并非表面的温文尔雅,甚至可以说是与他在战场上的样子相得益彰,顾芳驰既然落到他的怀里了,那他是绝无可能还回去的。
王妃次日怕女儿尴尬,早早就驱车回了王府。纵然如此,顾芳驰再回家来定省时,见到母亲还有些不好意思。
王妃不是那样爱管手管脚的母亲,见她不大自在,就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招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着,就像小时候一样摩挲她的后脖颈,柔声问:“怎么了,满脸的官司,瞧瞧,这儿绷的多紧实,快松松……”
顾芳驰心里确实有事,平常对人不好说,却知道母亲是不会笑话自己的,闻言往她怀里一埋,低声道:“母亲,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王妃愣一愣,明白过来她应该是在说梁决的事情,越发心疼女儿,揉着她的额头开解她:“说什么傻话。你若是那戏里唱的生死相随的傻姑娘,我才要真的生气。”
“泄水至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你们的命数不同,归宿自然两不相干,从前你强要试试看能否凑在一处,我们也叫你试了,结果如何呢?你并非是嫌贫爱富,也不是变心在先,即便是最好的时候,他也叫你难过,情理上你从无亏欠,只因不能在他落难的这时候陪他一程,就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了?”
顾芳驰被说得哑口无言。
王妃见她已经没那么执迷不悟了,这才继续往深里说:“你呀,什么都好,可只有这一点,对一个人好,要好的不留余地,你自己就是疼,就是苦,也不愿意说,你是我的女儿,你不说我难道就能不心疼你?你单知道梁决如今一落千丈,焉知这不是他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候呢?以己度人,能得出什么来?他能亲手为母亲复仇,未尝不快意,那府里有什么可留恋的?”
她说着,也感慨万千的摇了摇头。
顾芳驰被她说得渐渐缓过来了,想起自己之前小女儿态,就觉得有些丢人,抬不起头的继续任由母亲摩挲劝慰。
她不是不知道母亲说的这些道理,可是旁人如此劝解她,和她自己这样理直气壮的想,是全然不同的。
顾芳驰不算天真无暇,但毕竟不想就这样越来越坏,把旁人的苦难当做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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