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要伸手去推他的肩膀时,夏讯猛地抬起头,扑到他身上,边哭边笑。
“高兴就好,哭什麽?”司启言拍拍他的背,将他从身上拉下来,“都成大花脸了。”
“什麽呀,把我当小孩子吗!”夏讯破涕为笑,伸手抹著脸上的泪水,却不小心暴露了手指上的伤口。
“这是怎麽弄的?”司启言心疼地问道,贴得乱七八糟的医用胶带,有些伤口还露在外面,看形状就知道是利刃造成的,“傻瓜,怎麽这麽不小心?”
“没什麽,一点都不痛,真的!”他吓得将手缩到後背,却阻止不了男人的关心。
司启言找来急救箱,硬是扳过他的手指,一根根仔细地消毒,然後重新包扎,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呵护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夏讯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男人却会错了意:“很疼吗?”
他狠狠摇著头,咬著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这就这是他用尽全身心力去爱的男人,外表坚强,内心温柔,让人奋不顾身也要牢牢抓住,然後再也舍不得放开。
“真的吗,那为什麽又哭了?”司启言不明白他心里想些什麽,只一味认为他是因为疼才哭。
就像小时候一样,哪怕受到一丁点儿伤,也会哭著来找他撒娇,而他也极尽宠爱,只要他开口,就是奋不顾身也要为他办到,只为那一抹开心的笑。
可是,他不能再如此自私,这样美丽的生物,不能因为自己黑暗的yù_wàng而被囚禁在见不得光的牢笼里,即使再不忍,再不舍,也该放手了。
我的天使已经有了坚硬丰满的翅膀,天高地阔任你飞翔,我只需站在原地看著就好。
“小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司启言沈痛地下了决心,咽下涌上喉咙口的苦涩。
“什麽事,你说吧,我听著呢。”夏讯腻在他怀里,用重新包扎好的手指摩挲著结实的胸膛,心里幸福得能挤出蜜来。
司启言舔了舔突然干燥的唇,要出口的话在舌尖转了好几圈才最终吞出:“我们要不要分开住?”
摩挲的手指一僵,紧接著夏讯问道:“你说什麽?”他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不然为什麽会听到启言说分开住?
“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住的好,你也有了自己的朋友,应该需要私人空间吧?”继续说著违心的话,却怎样也不敢直视对方晶亮的眼睛。
☆、睡眠12
“什麽意思?”夏讯感觉喉咙处哽著东西,说出来的话都带著颤音。
司启言却沈默了,因为他看见夏讯的眼眶里含著泪水,轻轻一碰就会彻底决堤,他不忍心,想狠狠将他抱在怀里,说尽所有他喜欢听的话,直哄到他开心为止。
“你再说一遍。”他努力控制著自己,寻求男人的解释,哪怕他当场否认,自己也会相信。
“小讯,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他突然大吼一声,泪水同时也掉出眼眶,湿了脸,也烫伤了男人的心。
司启言伸手去擦,却被一把甩开。
夏讯紧抿著唇瞪著他呼呼喘气,看到男人一脸为难的样子,突然又慌了神,自己这麽任性,怪不得启言不要他,如果他能够改一改这脾气的话,他一定不会再说出刚才的话。
“启言……”他猛得抱著男人的脖子,哽咽地道:“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扔下我,以後都听你的!”
咬咬牙,司启言一狠心,将他拉开,“我是说真的,你也大了,这样住在一起也不方便。”
“我不听,我不听!”夏讯捂著耳朵摇头,只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
“夏讯!”司启言连名事姓地叫道,将他推得更远,“你不要这麽任性,这样永远长不大,让我很为难!”
被他这麽一吼,夏讯愣住了,自从被司启言领养以来,他从未这麽大声对自己说过话,无论自己如何耍赖撒娇,他都一副宠溺的样子,好言哄慰,现在这样,他简直不能适应,好像看著另外一个人。
即使知道他被吓著了,司启言却不肯软下态度,仍然装作一副冷酷绝情的样子,只是扭过头,不再看他。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夏讯呆呆地问,红红的眼眶与委屈的小脸,可怜不已。
“我没说不要你,只是分开住而已。”
“你真的不要我了。”夏讯喃喃重复著这句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又说了什麽。
“小讯?”他察觉有些不对劲,不由担心。
“怎麽办?启言不要我了,他不再喜欢小讯了,我该怎麽办?”
“你怎麽了,别吓我!”司启言看他眼神呆滞,自言自语的样子就好像当初抑郁严重时一样,顿时後悔不迭。
夏讯却突然冲向门口,司启言一时没反就过来,就这麽被他跑了出去,虽然立刻追了出去,但电梯恰恰在这个时候阖上,心急如焚的他只好走楼梯,来到楼下,却哪里还有夏讯的影子。
担心他病情复发,找遍了附近都找不到人,不由暗骂自己愚蠢,为什麽就不能好好商量呢,非要用这种过激的手段,如果出了什麽意外,就是死也不能抵犯下的错。
就在他差点要报警时,终於找到了夏讯,原来就在自家楼下的小区花园里,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为难了。
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尽量不惊动到他,直到将人牢牢抓在手里,心才彻底放下。夏讯任他抓著,也不挣扎,只是呆呆地盯著眼前的旋转木马出神,仿佛根本就没发觉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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