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恐怕不行,我最近很忙,昨天无缘无故还休了一天,周……”
“你请不请?”许山岚不耐烦听这些,只问。他仰着脸,斜睨着丛展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几分高傲的挑衅。丛展轶顿住了,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他一笑,拿起手机打给邱天:“替我取消下星期的一切安排,我要放个假。”
“可是丛先生……”
“就这样。”丛展轶放下电话,看向小师弟,“满意了?”
许山岚从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刚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被居高临下的丛展轶又压了回去。丛展轶笑问:“昨晚呢?”
“什么?”许山岚没听明白。
“昨晚满意么?”
许山岚整个人腾地一下像着了火,烫得脸上发烧,气急败坏给了丛展轶一拳:“滚开!”
丛展轶勾手化解,顺势贴近许山岚。许山岚心头一跳,见大师兄身子逼近,还以为他要吻下来,又气又急刚要挣扎,丛展轶却只摸摸他的头顶,随即起身,说道:“我也是该好好放个假了。”他望向许山岚,声音低沉,有些暧昧,更多的却是别有深意,“说起来,咱们两个从未单独出去过。”
许山岚沉默一会,说:“我想去我爸爸那里。”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和你一起。”
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心思和念头谁还能更熟悉过彼此?丛展轶陡然明白了许山岚话里的意思,目光变得幽深,他坐到许山岚身边,揽住小师弟,带着温柔的强势的力度:“其实……也不必。”
许山岚摇摇头:“他毕竟是我父亲。”
没有人再能像丛展轶这样清楚许山岚对父母复杂的心思,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两个又何其相似。丛展轶太了解许山岚的性子,看似温吞骨子里倔强得很,他说要去那就是一定要去的。但如此突然造访,谈的又是他俩的事情,许山岚父亲自私自利而又爱惜名声,非得暴怒不可,完全可以预见到那种场面必然会十分不愉快,丛展轶护犊子护得厉害,又哪里忍心让他受到半点委屈?
丛展轶没有阻止许山岚,事实上,小师弟竟会有这样的想法,已经令他感动莫名。他稍一转念,便想好了该怎么办,只平静地道:“好吧,咱们回去见见你父亲也是应该。”
许山岚满意了,想起自己下午还要值班,站起来要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一件事来,回头道:“对了,还有猪猪。”
“珠什么?”丛展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寝室的那头小猪,不是叫过你师兄了吗?得好好养着。”许山岚说得理直气壮,好像那头小猪真是他俩师弟似的。
丛展轶只能笑:“这样吧,我让人把它给师叔送去,乡下空气好,没准生活得更愉快。”
许山岚一摆手,这就算默许了,大摇大摆下去值班是也。
于是,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许山岚出了这个主意,就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该上班上班该睡觉睡觉该玩游戏玩游戏。在他眼里,世事顺理成章得很,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和大师兄的关系,那就回家去一趟说一下好了,至于父母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扬起轩然大波,会不会弄得鸡飞狗跳,这些完全不在许山岚的考虑之内。
丛展轶建议再过两天,要把公司的一些事情稍稍安排一下。s城离许父家不算远,但许山岚非要坐火车去不可,丛展轶也只要由着他。
火车上人不多,只听到行进时单调的咣当声,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直犯困。许山岚趴在小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一丛丛树影。
丛展轶手里拿着书,却看不进去,偏头看身边的小师弟闲散慵懒的模样,像只打盹的小猫。丛展轶明白许山岚没有明确说出口的意思,他希望自己和师兄的关系能得到至亲的祝福,最起码能理解,不至于相瞒。母亲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剩下的只是许父而已。
许山岚一直都很注重身边人的感情,包括从未在一起生活过的父母。或者说正是因为这种亲情没有真正地享受到,因此对感情格外珍惜。
许山岚的侧脸轮廓极美,五官挺秀线条柔和,清淡的日光随着火车飞驰而在他静默的面庞上流动,眼睫的微微颤动清晰可见。泛着一点光泽的发梢落在后颈,衬得那里肌肤雪一般的白。
丛展轶瞧得入了神,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弄小师弟被轻风稍稍掠动的发丝。许山岚煞风景地甩甩头,说道:“别弄,痒。”
丛展轶笑了一下。他心情十分好,为着许山岚突如其来的想法和突如其来的举动。
火车慢慢停下,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雪糕——雪糕——”“麻花、鸡蛋饼——”“烧鸡,沟帮子烧鸡——”
许山岚猛地抬起头来,和丛展轶对视一眼,丛展轶一颌首:“我下去买,你等一会。”
72、父亲
丛展轶当然不可能再像少年时那样,直接从窗口跳出去,而是老老实实地走出车门,到月台上买东西。许山岚稍稍探出头,眼巴巴地瞧着,孩子气地一指:“还有雪糕,奇妙豆豆。”
火车只停两分钟,丛展轶赶回车里,把怀里的大包小包摆到小桌子上:“喏,吃吧。”
许山岚二话不说撕下一只鸡腿,咬下一口皱着眉头嚼了嚼:“太咸了。”再吃一截麻花:“靠,真硬。”
“坐火车就这样,你偏得买。”
许山岚把剩下的烧鸡扔回塑料袋,挺惆怅地叹息一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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