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万一人家真摔倒,我去扶了,弄不好要上电视,这个太吓人了。你想,我们是干哪一行的,能上电视吗?”
戴群山哈哈大笑,“你真有敬业精神。”
“我只是怕惹麻烦。”
戴群山道:“那就是说,你不想见他了?”
“也不是……”杨立中想了想,“既然他想见,那就见见吧,你约个时间地点。我不保证让他满意,万一回头他要是让你离开我……”
“我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
“……那我肯定会离开你的。”
戴群山哑口无言。
58
两天后,戴老将军终于匀出了时间和杨立中见面,杨立中知道人家日理万机,能特地出来一趟,必定不容易,因此他在包厢里坐定,开门见山地就问:“您好,我跟您见面,主要想知道几年前那个叫阮冬宁的兵,真的是他杀的吗?”
将军阁下穿了一身西装,本来努力装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他一个字都还没说,杨立中竟然就这样问,而且口气一点都不和善,于是他自己先懵了。“边远……和你说什么了?”
“他应该和我说什么?”
戴将军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不过到底是历练过的人,他苦笑着点点头,“边远的确是那种守口如瓶的人。”
“所以阮冬宁并不是戴群山杀的?”
“是不是他杀的,我真的不清楚。”
杨立中低下头闭上眼睛,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凶狠的表情,“将军,您太令我失望了。”
“我……”
“我本来以为你可以给我个明确的答案,结果你竟然连答案都不想去追查,我不清楚当时你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使你对这件事保持了沉默。自己的前途,和儿子的前途,还是前者更重要,是不是?”
戴将军被他说得无地自容,他知道解释于事无补,于是说道:“过去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别人设好了圈套让我踩,我能保住他的命已经不容易。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一切还来得及。他这几年的工作,也算是给他积累了资本,所以我准备把他先调入国安,假以时日,他能够重新回到阳光底下生活。十年前那个事情,我也可以给他翻案。”
杨立中依然低着头,他心里乱糟糟的,戴群山应该离开七组,他不像是喜欢这种工作的人,因为有个好爸爸,他可以有辉煌的前程,那么自己呢?
“看得出来,你很为他着想,我很高兴。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一个人过,现在终于有个伴儿,我感到欣慰。”
杨立中来,自然不想听这些废话,他看了看手表,“还有别的事吗?”
“你有别的事?”
杨立中正要找借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戴群山,“喂?”
“边远让我们回去一趟,他们前两天抓到的人一直不肯交待情况,国安想从她嘴里套出重要情报,人家不松口。不过今天早上她松口了,条件是我跟你,还有a,要和她当面谈。”
“我马上来。”杨立中挂下电话,“刚刚是没事,现在真有事了。”
“哦……那你忙。”
杨立中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跟你说话,我觉得很尴尬,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杨立中和戴群山,还有后来赶到的a,一起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被国安的人送去了一个秘密关押犯人的地方。这里既不是看守所,也不是什么政府机关办事处,而是军区医院附近的戒毒所。戒毒所坐落在环境偏僻的绿茵小道旁,其实走过几百米就是挺热闹的医院正门,但是由于大铁门高高耸立,终日紧闭,所以人迹罕至。
汽车在大门外按了两下喇叭,里面就有人来开门,穿着军装的哨兵向司机行了个礼,检查了通行证,然后放车子进去。
说是戒毒所,然而杨立中他们几个并未见到什么瘾君子,穿过花坛进入大楼,他们在一个挂了“休息室”牌子的地方停下来。
“人就在里面。”
a道:“是要单独见,还是我们一起进去?”
“单独。不过她没说谁先谁后。”
a耸耸肩膀,在杨立中腿上踢了一脚:“你先去吧,万一她发了狂,你就用美男计把她迷住。”
杨立中懒得生气,率先进入房间。
屋子里四面都没有窗户,一个灯罩挂下来,似的天花板没有受光,显出头重脚轻的压抑感。女人在椅子上坐着,双手反铐在后面,房间里别无它物,甚至连桌子都没有一张,只墙角上方悬挂着闭路电视的摄像头。
“我来了,有什么想问的,你现在可以问。”
“我想知道,你们怎么杀他的,要细节。”
“我装成查煤气的,骗他开了门,然后我搭档把他推倒在地上,我用膝盖顶住他的腰,从后面拧断了他的脖子。脊椎断裂,控制呼吸和心跳的中枢神经失去功能,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他没有受多少苦。”
女人屏住了很久的呼吸终于重新畅通,她喉咙里有些发紧,“然后呢,我找了很久的尸体,尸体怎么处理的?”
“我们雇了一条渔船,把他包进帆布,到外海的地方,把尸体抛进了海里。帆布里面捆扎了石头,所以尸体会沉入上千米深的洋盆底部,没有阳光和空气,不会腐烂,当然一些深海生物可能会把他慢慢吃了。”
“那个地方又黑又冷吧?”
杨立中想了想,“我们死了,都会去又黑又冷的地方。”
女人终于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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