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烨整个人都傻了:“这是给我的?”
方城仕觉得累,便在,交了报名费,和夫子约好明日送你们去上课。”
祚烨本以为对方就算不是随口说说也不会这么快办下来,可谁知却是速战速决,只一上午,所有的事都往不可思议发展。
方城仕喝了口凉白开润了嗓子:“别愣着,赶紧拆完把东西收一收。”
然后他起身打算去厨房,出了门才想起被自己漏了的东西。
书本纸笔都买了,唯独。
方城仕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就这样办事,真不行啊。
他去了厨房,方化简已经生火熬上了。
方城仕就洗米煮饭。
他一边把淘好的米放下锅,一边跟方化简说:“下午我想进一趟山。”
方化简问:“做什么?”
“找杨梅。”
“你要摘来卖?”
看方化简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成了一半,所以方城仕不急于揭开答案:“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说完,出去准备摘青菜,走进菜园子,就看见方城祖从屋外跑了进来,步也不停的冲进屋。
这孩子的所有悲伤都好像是假象,早上才因为掉了一颗牙矫情,中午就生龙活虎,朝气蓬勃了。
方城仕笑了笑,刚蹲下来摘了两片青菜,就听前脚刚进屋,后脚就嚎开的方城祖喊:“哥...”
方城仕吓了一跳,忙站起来:“你又干什么?”
方城祖奔到他面前,指着屋子的方向,气呼呼地说:“你把小烨哥怎么了?”
“你好好说话,我怎么他了?”
方城祖说:“你没怎么他他会掉泪珠子?”
天地良心,他只是忘。
方城仕走出来,要去看个究竟。
还没走到,“受害者”就自己出来了。
果然,祚烨一双眼泛着红。
方化简也过来了,问:“怎么了?”
看到人方城仕哪还能不明白,他看了眼方城祖:“你少给我一惊一乍。”
祚烨却先说:“对不起。”
方化简一脸莫名其妙。
方城仕把方城祖推给方化简:“帮你小简哥做饭去,我有话对小烨说。”
做错了的方城祖一声不敢吭:“哦。”
方城仕扶了下额头:“你进来。”
他走在前面先进屋,祚烨亦步亦趋跟着。
方城仕开口就道:“你什么毛病?男人的眼泪很金贵你知道吗?”
祚烨缩在一边,垂着头,低声说:“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
“...”方城仕一时无言。
祚烨以为他不信,急地头抬起,声音拔高一个调:“我说真的,爹娘不曾,兄弟不曾,妹妹...妹妹无能为力。”
喘口气,方城仕认输地说:“你是想心疼死我啊。”
人与人之间,最怕的是什么?
方城仕觉得是对比,他认为一切来源都从此开始。
谁比谁幸福,谁比谁自由。
有人缩在角落里享无边孤独,有人站在相片里开怀大笑。
前者一个人,后者一个人,却从来都不同。
祚烨有父有母,有弟有妹,方城祖只有一个哥。
可是呢?
什么都有的人心思敏感,仅此一个的反而心大如牛。
当一个人所体会的好是从外界得来时,这个人所剩的幸运就是这个陌生人了。
祚烨给方城仕就是这种感觉。
结合两世,这小孩真实地长在眼底,像棵顽强生长的小树苗。
他能做的是什么?
无非浇浇水,施施肥,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祚烨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半路出现,一句话拯救他的命运。
接二连三地给他惊喜。
就这一刻,从听到这句话,祚烨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可以为这个人付出性命。”
方城仕抿了抿唇,踌躇着说:“我不知别人是怎么个算法,但我把你带回来,不是为了让你慌张无措,也不是想你报答什么,祚烨,从现在开始,放下你的茫然、顾忌,在这个家好好生活,把自己当个人,独立的一个人,做得到吗?”
他刚想为对方肝脑涂地,还未剖露心迹,就被对方整个搓圆,一时间那口气憋在胸口,所有豪情壮志都噗地一声,胎死腹中。
祚烨愁闷地说:“能。”
方城仕坐在凳上,对他招招手:“过来。”
祚烨走了过去,方城仕一把把人捞起来,抱在身边放着。
做这事的时候他全然没多想,顺手就干是想用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
可祚烨不是这么想,对方只比他大三岁,力气却大的吓人。
祚烨有些不习惯,又不敢乱动。
方城仕未察觉,他说:“忘,明日再补给你。”
桌面上还放着他给祚烨买回来的东西,小孩估计光顾着感慨,都不曾收拾。
“不用。”祚烨说:“家里可有剩布,我能自己做。”
“有。”
方城仕从木箱里翻了一段布出来。
那是新年时剩下的,一段靛蓝色的布。
祚烨接过布,眉眼终于晕染开来。
小孩笑了,方城仕终觉松口气。
他再次感叹,养个娃真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抽空还会写个小萌短,就是隔壁那个《小年轻和老男人》,想看的提前收藏,不收也没事,到时候看就好了。
另外我都这么勤奋了,你们怎么不出来夸奖夸奖我?
☆、7
下午大约未时中,方城仕和方化简再次进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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