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遥嘉叫同学继续他的游艇趴,谭以星是他最好的朋友,从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他像是准备走了,强颜欢笑道:“徐遥嘉,那个……我好像有点醉了,想先回家。”
“胡说,谁给你灌酒了?”他把谭以星拽到一旁,“谢明江不是不让你喝吗?”
谭以星勉强笑:“我偷喝了一点香槟,可能我是过敏。”
徐遥嘉知道过敏可不得了:“那你回家吧,哎,你说你怎么连点儿酒也喝不了。明天再给我打电话。”
谭以星点头,把衣服卷着搭在手腕,朝徐遥嘉告别,率先走出饭店。
谢明江紧随其后,远远打开车门:“去车上,外面太冷。”
谭以星抻开外套,套上身,别过头看了眼谢明江,终于打开车门坐上去。
谢明江默默长出一口气,关好车门,打开车里的暖气,启动车子,维持着微妙的沉默。
汽车在繁华灯火中穿行,灯光和阴影交替着出现在谢明江的脸上。
这恰如其分的表达了谢明江的心情,他有坦诚的解脱,但同时也有沉闷的心痛。而谭以星呢,他缩在黑暗里,谢明江侧头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心头复杂着,谢明江不敢轻举妄动地说什么,也害怕谭以星说什么,哪怕只是片刻,他仍旧不希望谭以星突然继续刚才的话题,否则他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无路可去,必须得有点东西填充这种空荡但又压抑的尴尬。
他故作无恙地抬手,打算放首歌,但几乎同时谭以星就开了口:“我要下车。”
谢明江一愣,迟疑着停了动作:“……什么?”
“我现在要下车。”谭以星转过脸。
谢明江微微蹙眉:“你下车干什么?马上就到家了。”
谭以星状似悲伤痛苦地说:“我晕车,我难受。”
“……”谢明江只得停车,谭以星嗖地跳下来,蹲在马路牙子上,抱头,谢明江也蹲下,顺着他的背,“吃什么了?”
谭以星不吭声。
谢明江循循善诱:“怎么个难受法儿?”
谭以星还是不吭声。
谢明江的手顺的慢了,他看出来,谭以星不是晕车,而是心里不舒服,谭以星抱头沉默好久,谢明江也默契的配合,一声不吭,很无言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横贯了条巨大的鸿沟,谭以星要是想不通跳不过来,他就只能认孤独的命,没办法,谁叫这沟是他自己挖出来的呢?
谭以星反复咀嚼着刚才自己说听的一切,心里空荡荡,他不是装作不舒服,是真的难受,谢明江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可他从没质疑过他的人品,现在像是被几耳光抽得懵了头,思维已经完全混乱,没办法正常运作。
谢明江能不计报酬的把他从日本千里迢迢带到这儿,养他,管他,教育他,他以为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做不到,但谢明江可以,如今看来,他对谢明江丝毫不了解,一般人做不出的事,谢明江也做得出。
谭以星闷闷地说:“我想自己回家,你先去。”
谢明江好想再摸摸他的背,还是收回手,搭在自己膝头,其实他特别想说我知道我犯了个天大的错,可我很喜欢你,你能不能横下心来接受这样的我,不过他说不出口,他没有脸说。
谢明江皱眉,沉吟着,缓缓道:“我等你,太冷,你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谭以星蹲了会儿,拗不过谢明江,自己在这儿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想通想不通的,还得回到谢明江家去。
两人终于在十点刚过回了家,客厅一片漆黑,百惠本来已经到自己房间,挺惊讶地走出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谭以星在门口换鞋,不吭声,谢明江听他始终不答话,并不想欺骗百惠,于是解释道:“因为我今天——”
谭以星像突然醒过来似的,踩着拖鞋蹬蹬蹬走到他前面,抢白道:“哦,我不太舒服。”
百惠拉过他的手,眉毛马上就皱起来,很关切地说:“怎么回事啊,哪里不舒服?”
“肚子。吃多了,呵呵。”
“胡说!肯定是受凉了。”百惠把他的手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心疼道,“先去躺下吧,我给你拿药。”
谢明江在他们的背后,和昏暗背景仿似融为一体,默不作声。
百惠这才转身把他手里的包拿走:“先生你陪着阿星,我很快的。”
谢明江还未开口,谭以星就道:“不用他陪我了。”
谢明江怔怔。
百惠一头雾水,转脸看着谭以星:“什么情况?”
谭以星朝她笑笑:“他今天又是上班,又是应酬,也很累,我现在就去房里等你的药,你快点。”
百惠征询地望着谢明江,谢明江疲倦地点点头:“有问题叫我,我还有一份文件要看,先上书房了。”
百惠踏实了,到客厅的抽屉柜里翻医药箱,剩下谭以星和他,对视了两秒,谭以星说:“那我先进屋。”
“嗯。”
谢明江无力地应答,谭以星就没和他这样说过话,谢明江看他关上门,自己边上楼梯边想,刚才的自己魔怔了,到底是什么自信还让他觉得能维持自己在谭以星心里的那种形象,跟谭以星在一块儿久待,自己幼稚了,幼稚到近乎可笑。
不久前他愿意把这种状态解释为年轻,甚至可以说享受冲动的感觉,不过现在看来,谭以星就是他感情生活的一次回光返照,不是他被救赎了,救活了,而是他要在这场爱情过后彻底死透了。
百惠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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