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这些是中层玩的,我们要玩了,会被朋友看不起。”阿力说着把外套放在一旁,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朝未连扬扬下巴,“怎么样,这段日子适应吗?”
不适应,未连很不适应。包括刚刚阿力的那句人形犬的评论,都让他没一处舒服的。
“我没想过蛇国是这样。”未连坦白,敲敲玻璃窗,“外头那些叫秽种吧?我家也有一个。我哥虽然不、不……”未连想说不“调教”,但半天那个词都出不了口,干脆略过——“我哥天天打他,你们怎么天天打秽种。”
“是啊,外国人都不理解,我和你说过的,你不亲眼看到,就体会不了,”阿力耸耸肩,但还是不忘纠正——“中层才有秽种,我们没有的,我们想打也打不到。”
中层是承受生存压力很大的一个阶层,他们需要支付极高的税额,还需要应付蛇国激烈的岗位竞争。
纵然蛇国有十分完善的自由民公共保障,从出生的奶粉钱到去世的丧葬费,国家都有补贴,但前提是中层满足其“中层”的条件,也就是长期支付与收入不挂钩的高额税金。
有时候一个中产阶级要想保证自己退休之后的所有福利,从入职的第一天起就要拼命地赚钱来缴纳税金。
“所以你哥压力肯定很大,在蛇国是没人能随随便便辞职的,否则断了三个月不交税,之前的税金就全白交了。他打一打秽种,正常。”阿力说。
未连重新把头转向窗外,此刻人形犬被拴在一根电线杆上,看似他的主家进入了旁边的杂货铺。那条狗不停地把脸往地上埋,似乎受不了路人朝他投来的目光。
未连正想说如果有人过去摸了他会怎么样时,就有一个自己也带着一个秽种的中年男人走过去。
他俯下身喊了两句,那条狗却没有抬头。他又用手拍拍对方的脑袋,想把他叫起来。
男人的另一边手拿着一块面包,像是要给人形犬吃。
未连回想起自己之前塞给小斌剩饭剩菜的事,小斌也是万般推辞,之后又风卷残云,一瞬间吃了干净,就怕被未谦发现,又被一顿毒打。
未连好歹看着他吃完,才安心地出了门,不然他不敢想象自己一整天不回家,而未谦又不愿意给他留残羹冷炙是什么结果。
小斌永远都吃不饱,永远都在干最累的活,永远都在挨打,永远都遍体鳞伤。
未连即便有心,也真帮不了他太多。
但此刻眼前男人手里的面包很小,未连心说这一小块面包也就两口的功夫,赶紧抬头赶紧吃,估计主家也发现不了。
何况那男人看似不像坏人,或许他和未连一样,真想赏他口饱饭。
岂料那条狗始终不抬头,过了一会,那中年男人却做了个惊人的举动——他发觉逗弄不起来了,便朝着人形犬的屁股踹了一脚。
那一脚极其凶狠,锃亮的皮鞋在阳光下一闪,人形犬便呜咽一声,往前一趴。
未连惊讶得合不拢嘴。
但那人形犬却仍然没有抬头,他捂着赤裸的下体挣扎了片刻,又慢慢地恢复趴跪的姿势,一如既往地等着主家出来。
而那男人也骂骂咧咧几句,把面包收回纸包里,带着自己那面无表情的秽种扬长而去。
“不舒服就别看,”阿力伸手,把未连的目光遮住,再将他的脸扳正回来,“这不关你事,不要同情心泛滥。”
第26章
“我这叫同情心泛滥?”未连有些不满地重复了一遍。
阿力看着他顿了顿,而后认真地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这就是同情心泛滥。”
未连无言以对,愤愤地喝了两口咖啡。
阿力也揉了揉眉心,缓下声调说,蛇国的奴隶制度已经执行很多年了,以前还是蛇省的时候,明面上不允许有奴隶制度存在,但实际上这些人该是什么阶层就是什么阶层。
“到了独立之后,我们的律法就保护并巩固着奴隶制度。你也学过自然选择,秽种被一代一代洗脑和愚化,或许他们的智力确实比自由民低下。到了现在,即便给他们自由民的权力,他们大概也只会跪下。”
阿力说得有一定的道理,蛇国的奴隶制度少说也有上百年了。上百年的选择下来,已经将秽种和其他自由民分成两类人。
这种区分不仅仅在社会阶层上,还有他们的神经发育上。
但未连仍然难以接受。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周围人的想法?”未连问。
阿力没有马上回答,他定定看着未连一会,反问——“有区别吗?”
未连答不上来。有时候大环境是很要命的,少数服从多数也是必须的。
“我怕我哥会打死他。”未连不与阿力争辩,话锋一转,切入重点。蛇国是怎么样他管不了那么宽,但小斌却是他最担心的事。
他没法把前因后果再向阿力说一遍,但阿力能够明白未连的纠结。毕竟阿力自小在这片土地长大,他更懂得秽种结果大体是如何。
结果就是——“如果你哥是要评选某个名头,先进单位或者先进员工,抑或是想增光履历,那评选之前你家秽种不会死。”
“评选之后呢?”未连问,未谦确实对他说过评选的事。
“之后就看你哥的想法了,秽种要不由单位统一召回,作为公用,要不——”阿力没说完,喝了口咖啡。
“说出来,说出来我早做准备。”未连道。
“他可以打死他,”阿力仍然选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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