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演戏了。”
陈玲愣愣地,一时还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
“谢谢你一直为我操心。”楚泉平静地说:“其实我并没有多热爱演员这个职业,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也许只是歇一段时间,也许永远。其实今天我来参加这个发布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陈玲突然懂了。他来参加发布会,也不过是想要一个漂亮的退场。
陈玲红着眼睛一个劲地把泪水往回憋,楚泉却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我先走了。”
他自己开车回家,在靠近别墅的路上遇见一个高挑的背影。那人听见车轮声,转头望了他一眼,楚泉这才认出竟然是关舒怡。
楚泉在她旁边停了车,摇下车窗,有点疑惑地打了个招呼:“关小姐?”
“哦,嗨。”关舒怡摘下耳机,透过车窗看了眼空空的副驾驶,露出失望的神色。她耸耸肩,对楚泉解释道:“关千越离家出走了,我本来想看看他是不是住你这,现在看来不是了。”她顿了顿,无奈又嫌弃地补充:“对,离家出走,挺中二的哈。”
楚泉从车里出来,眼睛望向不远处关千越的房子,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天了。”关舒怡说:“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应该只是散散心,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就像十年前一样。”
楚泉明显察觉到关舒怡对他的敌意,证据之一便是今天关舒怡对他没有一个笑脸。这种怪异的感觉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有过,只不过那时楚泉没放在心上。
但作为害得关家的上市公司停牌的绯闻男主角,楚泉也只能接受关舒怡冷淡的态度。他客气地问:“关小姐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
他只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没想到关舒怡竟然答应了。但一直到走进客厅坐下,两人之间都保持着诡异的沉默。楚泉浑身不自在,关舒怡却很从容,还别有兴致地打量家里的布置。
楚泉问:“关小姐要喝点什么?”
“热开水就好了,我有点不舒服。”
楚泉倒了两杯水,看关舒怡没有开口的意思,就兀自盯着袅袅的热气发呆。
过了一会,关舒怡忽然说:“关千越是个很顽固的人,从小就是。他可以爱一个人很多年,但有时候也容易钻牛角尖。”
楚泉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评论起关千越的性格,但是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嘴里泛起又甜又涩的味道。
“我虽然有两个哥哥,但其实大哥更像是半个父亲,二哥更像是半个弟弟。”关舒怡突地一笑:“他有时候真的很傻,是吧?”
气氛并不轻松,楚泉不明就里地看了关舒怡一眼,虽然赞同她的话,但并没有笑。
两人又安静了片刻,关舒怡忽然脸色一沉:“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他,是吗?”
楚泉听出对方话里的讽刺,想要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低着头,轻轻转着手里的杯子。
“亏他对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他的沉默让关舒怡感到莫大的愤怒,女生用力地把水杯拍在桌上,怒意从通红的眼眶迅速地传递到指尖,当她指着楚泉时,就好像射出一支锋利的箭矢:“你骗了他,害他找了那么多年,他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一点都不记得,你到底有没有心,周扬!”
周扬!周扬!周扬!
楚泉手一松,一整杯滚烫的水洒了出去,从膝盖一直流到脚踝。然而此刻他毫无知觉,只是呆滞地望着关舒怡,嘴唇哆嗦着:“你说什么?
“还想不起来吗?睡完就跑的初恋男友?”
“我……他……他是……”
楚泉不知道自己在剧烈地发抖,他看着关舒怡,却仿佛面对着恶鬼,惊骇得半天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想起来了?”关舒怡冷笑一声:“不觉得太晚了一点吗?”
从心底渗出的寒意逐渐爬满了他的身体。楚泉牙齿直打颤,他冷得抱住双臂,然后把头埋了进去。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迅速流失,他濒死一般喘息着。一只长着尖利指甲的手刺破胸膛,握住了他的心脏,然后用力一捏,把它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那无法抵挡的过去已经汹涌而来,它们和无数个梦境重叠,接着被命运之神温柔地拂去雾气和灰尘,一点点地露出鲜活的本来面目。
是的,明明就是他,怎么会没想起来呢?第一次见面,关千越就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从片场回来,关千越说起他曾找一个人找了很多年,还有在医院,当楚泉提起自己尾随父亲去洛杉矶时见到了弟弟,关千越问他“还有吗”。有许多次机会,有许多个暗示,楚泉却一次次和模糊的念头擦肩而过,然后一点点地浇灭了关千越的期待。
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身影,此刻如摩西分海一般分开朦胧的雾气,露出无比熟悉的五官。他朝楚泉微笑着,十年前和十年后并没有太大区别,目光依然清亮,笑容依然灿烂。他,他们,凑近他,惊喜地说:“嘿,你嘴角上有颗痣呢。”
楚泉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等他从那刺骨的寒意和窒息般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关舒怡已经离开了。
午后的阳光明亮而不刺眼,微风吹得窗台上的文竹轻轻地颤。浅绿色的窗帘上下鼓动着,掀起小小的、如波浪般的起伏。楚泉想起关千越喜欢这样的景象,他从不爱把窗帘整齐地拢住系紧,只等着温柔的风将他吹成各式各样的形状。
楚泉觉得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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