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麟说:“在下正是平西将军谢麟。谢辰海的样貌是易容家父的。”
许兰芝笑了笑说:“你,竟也不是他的亲子呢。”
谢麟被一只鬼仙无意之中点破,恼怒地说:“说到底,你也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了。现在能耐得了我吗。”
“正是因着你们的那一丝亲子的缘分,我才看出来,你与谢辰海的样貌有几分相似之处,才断定你先前易容是如何骗过了我,” 许兰芝说:“如今再看,你们的缘分并未渗透入骨血之中,所以断定你不是他的亲子,”
谢麟说:“我不需要你解释。”
许兰芝说:“不过,谢元帅命中是有二子一女的。想来这二子一女定是血脉至亲了。”
谢麟抽出佩刀,又见许兰芝渐渐近乎于透明的身形,本欲当头劈下,又恐毁了符印。
许兰芝说:“你命里并无官印,这次回朝复命,便卸任归家吧。”
谢麟暴怒异常,实在忍无可忍,手起刀落之时便削掉许兰芝残影里的头颅。许兰芝模糊的身影也随之顷刻消散了。
金秋推门走进了禅房,湿湿软软地叫了一声:“麟哥,”
金秋柔柔顺顺地依偎在谢麟怀中。
金秋的唇角细细摩挲着谢麟脸颊,说:“麟哥,公子就这样被我们害了吗?”
金秋在谢麟鼻间呵出一口麝香之气,谢麟被迷得神魂无助,神魂随之一震。
谢麟说:“世间无生死,此时死了,转瞬便活了。看透了,便好了。只愿你我二人,此生白头到老。我图谋的,不过是这一世的陪伴,他给不了,也不愿意给。”
谢麟将金秋紧紧地搂在怀中说:“金秋愿意给我的,我自然也不会负心于你。”
金秋未曾想到,自己迷了谢麟心智,令他说出真心话来,竟是这一番言语。
二人在禅房内浓情蜜意之际,颠鸾数次直至天色渐暗。
夜雨在禅房外簌簌落下,晚风渐渐随着夜色开始悲鸣。
雨水渐渐穿过禅房破旧的花窗,金秋小声说:“这风雨何时才能停,听着怪吓人的。”
说着向谢麟温暖的怀中缩了缩。忽而化成了一只赤色的小狐狸,在谢麟耳鬓间蹭了蹭。
谢麟摸着金秋毛茸茸的小耳尖,说:“这不是正好嘛,晚些时日回元帅府,你我也自在些。”
此时,窗外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卧榻上身影交错的一人一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金秋的狐狸毛都炸了起来。
因着二人都看到了窗外的影子。
那似乎是一副甲胄。
因着雷雨的缘故,盔顶鲜红色的翎羽,洒下点点水滴,和着夜色一起染成如血的暗色。
那泛着金属光泽的颈甲也随那风起起伏伏,竟似在呼吸一般。
第2章 第 2 章
这一夜是段惊心的回忆,与谢麟而言如此,与死里逃生的许兰芝亦是。
倾斜的墓碑之下,倒灌入墓穴里的巨浪……
随之一口石棺的前端被直立冲灌而出,那石棺初露出来。
那石棺乘着一股清流飘飘摇摇地向山下顺流而去,继而那股清流推波逐浪之际,奔着天边的晨曦渐渐远了。
一缕孤魂直奔皇城而来。
“皇帝小儿拿我身家性命与他换这万里江山,本帅岂会便宜了他,”谢元帅谢璋说,“所以本帅便将皇帝安插在我身边之人,通通认作义子。”
许兰芝说,“我也并非什么善类。来义和的使臣,如今死在了今夜。我不过是借着这具新鲜的尸身,在人界停留一夕而已。”
谢璋说:“死的不仅是使臣,且还是来和亲的小皇子。今夜他若是真的在成亲之夜死在了元帅府,本帅即便不被砍了脑袋,也是要暂时交出兵权的。”
许兰芝说:“不爱江山爱美人,说的便是将军吗。那,今夜是?”
谢璋笑说:“本帅不怕鬼,你若愿意便在此多留几日。待你什么时候,”
许兰芝说:“元帅言外之意是,我今日死不得,”
谢璋说:“他,今日死不得。你,还是不归着我管的。”
许兰芝说:“你可知道,我为何而来。”
谢璋说:“你的身上有股芝兰之气,想必是山中精怪成了仙嘛。你来此,可是为着什么珍品而来。”
许兰芝说:“元帅府的宝贝难道比皇宫里的还多吗?”
谢璋点头说:“自然。”
许兰芝见谢璋只一味的拖延,不与自己说些要紧的,满嘴的油腔滑调,胡乱的攀扯。
许兰芝也不急,遂将自己为何来此捡着要紧的说:“你的义子,当初在我坟冢前立誓要娶我为妻,当初我并没有应他。
怎料他前来以求亲为由,却屡次想杀我。好在我最后用了金蝉脱壳之法,保全了魂魄。如今,你可知我为何而来了,”
“我那十八个儿子,个个都不服我管教。长子比我还长几岁。”谢璋说:“即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想报仇,需找对了人。切莫伤及无辜。大喜的日子,我们还是早些就寝吧。”
二人如此这般,一夕间竟达成了共识。
谢元帅凯旋而归,又经皇帝赐婚。无上荣宠之下,便被皇帝久留在了京中。
此时的御书房内,皇帝与国师正在密谋一件事,便是如何杀掉谢元帅的夫人,并且将此番罪名扣在谢元帅的头上。
谢璋没有弱点,皇帝便将他的仇人送给了他,做他的枕边人。
——亡国的皇子
“不是他,只是感觉像而已,”国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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