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子晟其实是有感觉的,自从那事后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郁气满腹生病是迟早的事,这下子又是受伤又是淋雨,加上莫名其妙跑到不知名的地方,人在陌生环境下总是脆弱的,各种原因夹杂着不病了才是怪事。
因此这场热也算来得急时,积郁成疾是医家大事,耽搁不得,趁早散了郁气人也能舒服些,也省得时日长了留下暗疮。
这人就算是睡梦中也一副戾气横生的模样,或许是以前习惯粉饰太平,精明世故,圆滑玲珑的周转在各色人群中,原以为那些棱角早就磨平了,不料只是被埋藏在心底某个角落,慢慢的自己都要忘记曾经他也是冷冽锋锐的男人。
他也当过一阵子刺头,也没少滋事,只是后来他终于懂了,除了爷爷其他人不会关心他一分,干的那些事除了会让爷爷担惊受怕别无二用。
工作后,才发现原来不能太有性格,吃过的苦头,受过的委屈,一步一步学着所谓成人的样子,笑脸相迎,也懂了并不是给你笑脸的人怀的就是善意,他花了很久才弄明白,自己也成了那样的人了。
鸡刚打鸣,天蒙蒙亮李平就摸索着起来了,准备一会下地看看苞米,怕被大雨打斜或是压倒,好去扶正。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就看见被子一角掉在地上,有点无奈的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拍干净给那人盖上,触手的温度还是很高,“得找大夫看了,吃了药能好的快点吧。”
李平只能如此希望,他比谁都清楚生病最是拖不得,时间越长越难治好。
“大哥,怎么了?”
习惯了早起做饭的李安系着系带凑到床前和自家大哥一起看着辜子晟。
正焦急的李平习惯性的在弟弟面前维持镇定,“辜先生昨个晚上就发烧了,我给他拿温水擦过降温,这会还在发烧,你赶紧去上庄请李大夫过来。”
“好。”
李安应了声,连脸都没顾上洗,跑着去李大夫家了。
李家村是个大村庄,分为上庄和下庄,李平一家住在下庄最边上。
村里光景好的大都住在上庄,像李平这样的住在下庄。
上下庄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不过李平家到大夫家却也不近。
李平看着辜子晟脸烧得通红,只能干着急,不禁盼望大夫能快点来,床上的人简直快着火了。
一遍一遍的用温水给擦脸,就是退不了烧,外面的鸡叫个不停,弄得人心慌意乱的。
“李家小子啊,你这着急白咧的到底是啥子事嘛?老头子一把年纪可折腾不起。”嘴上说着老的人其实也就是刚步入中年,老离他还远着。
李安不搭话只管拽着大夫往前走,幸亏村里人都知道李家二小子是个嘴笨的,李大夫也就口头上说说,没想要回答。
一进院门就被李平拉进屋,“大夫,你看这烧得快着火了,可咋整?”
“让开让开,我看看。”,还是蛮有大夫的范的。
“恩,烧得如此厉害,不像是风寒?”,摸了摸胡子,“如今还是先想办法退烧,李平啊,你用温水给他擦身,再煮些姜汤,等他醒了就喂了。”
迷迷糊糊的辜子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倒是想办法退烧啊,喝个姜汤顶啥用,感情是个半吊子大夫,要是病得狠了,不得让他给耽误了?
张嘴想说话,嗓子就跟冒烟似的说不出口,“水,给我水。”
只能勉强发出低低哑哑的声儿。
“水,要喝水吗?”
闷罐子李安把水递给他。
扶着他狠狠喝了一口水,嗓子疼的连咽水都变得艰难,连着喝了几口终于舒服些了,果然求人不如求己,“李大哥,家里可有酒?”
辜子晟从小到大,发烧了吃药打针都不是很管用,要么死扛,要么就用酒精擦身。
李平有些奇怪的看着刚醒的辜子晟,“辜先生,你现在病着不能喝酒。”
一听这话,辜子晟抬头一看果然几个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啧,赶紧解释,“唉,我不是要喝,我每次发烧都用酒擦身,很快就好了。”
李平局促的略略笑了笑,“我去拿。”,说完就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
“哦,用酒擦身还能退烧?”,李大夫好奇的问道,村里人都知道自己那点子水平,说出来也不怕笑话,大病治不了,小病还是有把握的,倒是他运气好,多年下来也积累了些经验,经手的都给治好了。
摔,到底你是大夫还我是大夫?辜子晟郁闷的咬咬牙,什么大夫嘛简直了!
习惯性的笑了下,辜子晟深吸了口气,“看个人,不过酒的挥发点低,容易挥发,挥发带走热量,大抵就退烧了。”至于究竟怎么退烧,他也不知道,反正是常用偏方,管用就行。
“挥发?何谓挥发?”,好学是大夫的通病,就算这个大夫是个半吊子的赤脚大夫也一样。
“就像露水被太阳一晒就干了一样。”
听到了答案,李大夫也不纠结了,直说等着看效果,悠哉悠哉晃到院子里看露水去了。
果然,这大夫就是专门用来气人的,不管西医还是中医!
倒了半碗酒,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爬床上让李平给他擦,把干净的小毛巾用酒精蘸湿,拧的半干轻轻擦拭颈部、胸部、腋下、四肢、手脚心等地方。
本来还想给酒点过火再擦的,只是没经验容易烧伤,为免误伤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以前爷爷都是那样点酒给他擦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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