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径直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小二刚好送上凉粉。
红糖水中泡着若干快乳白色晶莹剔透的凉粉,浓郁的甜香味和醋香味扑面而来,我舀了一口进嘴,酸甜爽滑,透凉沁脾,先前的燥热口渴顿时去了大半。
难怪店里的食客不分男女老少,络绎不绝!也学着对面大侠稀里哗啦的吃起来,果然够味啊!
连吃了三碗直到再也吃不下了,我才打着饱嗝从店里出来。
嗯,吃饱了喝饱了有力气了,继续想对策。我是继续靠青茉的接济住在酒楼里呢,还是厚着脸皮回家呢……这实在是个问题……
昨晚暮白离开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
酒醉之前,我除了貌似说过许多关于自己前世故事及与师父暮白在山上的事,然后……然后好像是被青茉扶着进了一个房间,看到床就扑上去睡死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青茉都是比我清醒的……
这么晚了暮白竟然能找到这里,而且刚好遇到我和青茉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可我明明记得自己没有脱过衣服啊……
后来,暮白又因为他的一句“哦,季姑娘以后不会来了吧?”而说出“这个好像不劳公子费心!”
让我认为他还在处处维护季姑娘,是我自作多情……
可我忘了当时,在暮白眼里,我和青茉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已经很让他伤心了,结果青茉还故意靠在我身上,不是更激怒他吗?
这一切不能不让我怀疑是青茉设的局,诱我和暮白心生间隙的局……
这让我无法不对他产生抱怨的情绪,也无法再平静和他一起住在酒楼,而想要寻个由头重新回家。
想来想去……我就不明白了,我和暮白心生间隙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唉,一定是吃的太饱,想不出来。
“哟,前面的不是名医暮大夫的弟弟紫公子吗!”
彼时,我正背着手腆着肚子继续在街上乱逛着消食。
听见有人叫我,转头一望却遇见一熟人。
石青色锦袍松松垮垮的包裹在他身上,看着是人穿衣服倒不如说是衣服穿人,满头青丝一半被挽起上面斜插着根玉簪,眉目如画的一张脸越发的莹白。
“嗨,我道是哪个病美人,原来是王员外家的小公子啊!真是有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啊?”我回问道,心里却是疑惑遍生。
想当年,我和暮白初来长亭镇不久,我就和这王员外家小公子王书宁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我和暮白刚被师傅赶下山历练,人生地不熟,我们信马由缰的游山玩水,路过此地时,见这里位于青兰两国交界处,交通便捷,百姓安居乐业,奇人异事不少,奇闻异志之多也颇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便决定暂居此地。
只是决定定居很容易,要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却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某日我和暮白饥肠辘辘的进了一家酒楼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去下一家讨价还价。
正准备结账离开时,楼里忽然一阵嘈杂声,不多时便下来一群高谈阔论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簇拥着前头一个锦衣胖子往门口走去。
胖公子手里甩着把黑柄折扇,微眯着虚肿的一双小眼,嘴里似在吟哦着什么,旁边围着的一圈人立即争先恐后地溜须拍马。
那群人说什么我倒不曾留意,倒是被胖公子旁边站着个不应景的青衣男子给吸引了注意力。
眉目如画的一张锥形脸,如墨青丝半绾半披,宽袍广袖,意态fēng_liú,别人都在忙着拍马,只他一人似笑非笑,缄声伴在胖公子一旁,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大厅里很快安静下来,不多时又恢复了初时的热闹,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哎,你听见刚才里正家公子吟的是什么吗?”
“还能是什么……留香楼里的艳曲呗,一群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能指望他们作出什么好诗吗?只是……不明白这王员外家的小公子怎么也和这群纨绔厮混在了一起……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哎,就是旁边那个书生模样的青衣男子吗?”
“是啊……哎,想当年,这王书宁可是这长亭镇远近闻名的大才子啊,风姿清雅,品行俱佳,十里八乡慕名而来的媒人都快把王员外家的门槛踏平……”
旁边有个耳尖的插话道:“哎,你们说的是这王书宁王小公子吗?我怎么听说是他钟情的那个女子殁了,才使得他性情大变,也不追求功名了,见天地游戏人生啊!”
“可不是嘛,为情所困!”
“噢,真是可惜了……”
旁边的人松了口气,嘲讽的笑退下,全都换上同情的表情……
日子一天天过着,草薇堂已经开业一段时间了,熬过最初的兵荒马乱,一切都步入正轨,我也忙里偷闲,偶尔上街逛逛。
位于边塞要界的长亭镇,奇闻异事很多,有趣的人也蛮多。
镇上有条不大不小的河,从环镇而过的青河分支而来,河上有座不大不小的石拱桥。
斜织的雨丝正密密洒落在这座小镇,路上行人匆匆,街道很快被浸湿。
拱桥下,大鸭子带着小鸭子,小鸭子带着小小鸭子一溜儿凫水而过,一个个憨态可掬。
我正趴在拱桥栏边数着“二四六七八”,却听“扑通”一声,水花溅了我满脸,我条件反射的抹了把脸,河里多了个青衣男子,正浑身落汤鸡似的往岸边游啊游。
我把脑袋伸出油纸伞外,瞧了半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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