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话可都是死罪啊。”他好心提醒。
“什么,不是啊。”小脸儿皱了一下:“真没意思。”
昭乾予悯突然想笑,心情好了不少:“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柔儿转动了一下灵动的大眼睛,嘻嘻一笑:“开心点没?”
昭乾予悯一愣,有点感激地说:“好多了。”
柔儿看看他:“很久没有睡好了吧?下眼皮儿都青了。”
“睡不着。”昭乾予悯捏捏额角:“总是睡不着。”
柔儿往里靠了靠,拍拍褥子:“来,躺着。”
昭乾予悯习惯性扬眉:“色诱?我不是断袖。”
柔儿一脸鄙夷:“你是断袖我也看不上啊!小屁孩一个!”
到底谁更像小屁孩啊……
昭乾予悯仰面躺下:“嗯,比龙床还舒服。”
“啊?”
“历代皇帝睡的龙床都是上好的檀香木加上一层薄薄的云锦棉,位的是警醒皇帝不可贪恋舒适而误了朝政大事。”
柔儿满脸同情:“可怜可怜。”
昭乾予悯躺好,柔儿给他盖好被子,支起上身,轻轻拍着他:“什么都别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就没有烦恼了……”
却是挺舒服。昭乾予悯想。他动了动,柔儿一下一下地拍着他,口中柔柔地不知道唱的什么歌。昭乾予悯缓缓地犯了迷糊,把头往柔儿那里更靠了一点。柔儿搂着他,还在唱。词儿听不真切,反正也是哄小孩子睡觉的眠歌。被窝里暖暖的,还有太阳的香气。
舒服极了。
昭乾予悯治家非常之严。像戏曲折子戏里的后妃们动辄吵架,或者像新妃子惩戒示威的事情是根本不存在的。因为邵阳帝规定了后妃的活动范围,绝对不可以超出范围。连近身伺候的奴才都有规定的路线,逾越者死。
更确切说,邵阳帝其实有点厌恶女人。特别是长舌妇。所以宫人中没有敢多讲话的。邵阳帝不是昏君,但也是惹不起的。这天下就是他宰了自己的老子抢来的,所以他根本不怕什么外戚。以前有个妃子犯妒,害得另一个妃子流了产。结果可想而知,满门抄斩。作为皇帝还是希望天下太平的,所以对待“皇亲国戚”们大面上的事儿总还是过得去。只要不惹恼了他,什么都好。那些花枝招展的嫔妃们总是让他想起小时候欺辱娘亲和自己的女人们。他恨她们。非常恨。一群下蛋的母鸡。而且有些连个蛋都下不出来的,只能欺压比自己品级低的妃子们寻找平衡。一级一级,恶性扩散。他还记得有个有些失宠的妃子如何歇斯底里地用绣花鞋抽打他的脸,因为他不小心摔了一下她的玉簪子。还有一个,隆冬时节叫他和娘亲把皇城河的冰砸开给她刷冰丝席。后来他和娘都得了肺疾,被人扔到一处废弃的厕所旁等死。等他们死了,就扔进厕所然后填平了,确保不会传染。
他和娘竟然没死。小胳膊和手,还有小腿的脚,冻得烂软,整整退下去几层皮。他落了病根,冬天稍一冻着手脚便钻心得痒。
这些在他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有些可怜那些妃子们。但是一看到他们又会情不自禁地暗暗怒不可遏。是迁怒。他知道。可他就是控制不了。邵阳帝年富力强,耐力坚韧,被他抱过的女人都为他疯狂。他也只当是拿她们泄欲,没有兴趣,完全没有兴趣。他对男人也没什么兴趣,这会让他想起那个什么“倾国夫人”。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自己的野心。他唯一的兴趣就是这个。他还很感兴趣自己的对手,特别是,那个兰陵王。
“好吃吗?”柔儿眨眨眼,看着他一脸期待。上次一觉醒来这个样子怪怪的皇帝好说话了不少。竟然答应借他小厨房用。用银勺子舀了勺鱼汤,缓缓喝了,然后用银筷子挑了口白嫩的鱼肉。邵阳帝笑道:“好吃,真的很好吃。”
“那是!”柔儿得意:“我儿子小时候最喜欢喝我亲手做的鲫鱼汤,每次喝都高兴地不得了。”
邵阳帝指指让宫人从御膳房带来的一盘点心:“这你尝尝,味道不错。”
柔儿见是一盘松仁蒸糕,稍稍一愣,随即拿起来很开心地咬了一口:“不够甜!”说着拿了一块早上送来的甜糕:“看,还是这个甜。”
邵阳帝眼神一闪,伸手拿过来甜糕,嗅了嗅。“加了料了。”
“啊?”
“还是避孕药呢,兼堕胎药。”邵阳帝笑得玩味。
第51章
我浑浑噩噩地走着,脑袋里昏昏沉沉。
我是谁?我这是在干什么?
一时清醒一时糊涂。
好像什么人叫柳可语来着?
我摇摇晃晃地挪动着步子。这好像是一条废道,没有人。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拿着把剑,一身的黑血。
我现在一定很像恶鬼。一身血,披头散发,手里还拎着剑。漫无目的。这天下好像很大。可是却没有我容身的地方。
眼前的人影纷纷而过。我叫不出名字,可我认识他们。我认识他们。
腿一软,跪在地上。眼中的血一滴一滴掉到地上。我抬手一擦,看着手掌上的嫣红苦笑。真是人不人鬼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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