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周律法中对寡妇有极大的轻视,皇帝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妹妹,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那一年,程深年方五岁。
前事不提。
程深有些怀念道:“小时候我们多亲,这些年可能是我对你不够上心……”
“不是你的问题,”程彦景轻声问程深:“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京城,你当如何?”
程深疑惑抬头,正对上程彦景漆黑的眸子,他记得前些年这孩子还是只到自己胸前的。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距离程彦景原来越远,不论是表里,还是心里。
这种焦灼感使得程深硬起气说了一句重话:“好好的京城你不待,要出去外面作甚,这事我不同意。你也趁早绝了这个念头。”
他本以为程彦景会开声反驳,却听到身旁人轻轻嗯了一声。
刚回到府,便有丫鬟走上前来:“侯爷,公主在棠梨院等您。”
“有何事等用完膳再说也不迟,你回去告诉她,叫她先等着。程彦景根本不给程深说话的机会,拉着他进了所住的院落。
程彦景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看着程深将微湿了的外衣都换掉,才撂下眼皮,准备推门离去。
“彦景,”程深叫住他:“你身上都湿了,一会儿回去记得换掉。”
他知道这孩子性子,对他人体贴备至,对自己倒是粗心大意的。保不准,这会儿他不说,程彦景又直接往上林苑去了。
程彦景脚步顿了顿,没有回答,推门而去。
程深又叹了口气,他真是越来越难琢磨这孩子的心思了。
“侯爷,李大人到了。”
程深刚来到厅堂,李大人便迎了上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侯爷……脸色不太好啊……”
程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想必是近日晚间睡得晚了些,李大人找我何事?”
“因何晚睡?侯爷近来可是有心事?”李大人逮着程深话语中的只言片语便开始发问。
程深向来招架不住如此的询问,总不能说是自己因为程彦景的生辰一事而睡不着,只得干笑几声:“气候所致,李大人不必担心。”
李大人叹了口气,继续瞧着程深的脸:“老夫看着侯爷印堂发黑,倒不像是气候所致啊!”
“李大人何时还学会了看相?”
程彦景不知什么走了过来,脸上笑容清和,挡在程深面前:“不如先给我看看?瞧瞧我面相如何?”
李大人面露尴尬,呵呵笑了几声:“公子实在是谬赞,我一把老骨头,哪会看什么相,不过是无聊消遣罢了……”
程彦景:“既然是难登大雅之堂的雕虫小技,为何还要给我……,”话到此处,程彦景停了一下:“我并没赞赏你老的意思,你误会了。”
“彦景,不……不得无礼。”程深满脸歉意朝李大人行了个歉礼:“李大人,书房请。”
李大人立马顺杆而下,忙接口道:“好好好,侯爷,您这边请。”
☆、第 2 章
“侯爷,我说的那事您考虑得如何了?”一进书房,李大人把门栓得严严实实的,直接开门见山。
程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面露难色道:“……李大人,我自幼在此处长大,实在是割舍不下。况且……事情或许并没有你所言那般糟糕……”
“侯爷!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犹豫?”李大人记得鼻子下面的两道胡子一撇一撇的,伸手紧紧攥住程深的衣袖,咬牙切齿道:“您难道忘了将军和夫人是怎么死的吗?当今圣上——他容不下侯爷您呐!”
程深摇摇头,问道:“为何?因为我爹做的错事吗?”
李大人急得直拍大腿,却答非所问:“侯爷,我可是听见风声了——陛下可是打算出手料理您了!哎呀,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程深觉得头有些疼,耳朵有些发翁:“李大人,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你说的……”
李大人以一种怜悯而复杂的目光看着程深:“难道侯爷是觉得,陛下会看公子的情分……”
“那侯爷可知皇上当年为何要将身怀六甲的公主嫁进侯府?”
“侯爷又可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
李大人离开后,程深才想起还得去棠梨院一趟。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程深走到棠梨院时,她正在煮茶。
程深敛目,整了整衣冠,走了过去,朝眼前容貌艳丽衣着却异常朴素的妇人道:“公主。”
于是那妇人抬眼看了程深,没有起身,只是淡淡说了句:“侯爷来了,坐吧。”
程深应了声,坐了下来,抬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茶。”
“彦景从来都不肯喝我沏的茶,侯爷不嫌弃我粗鄙的手艺便感恩戴德了。”妇人说罢,向来寡淡的脸上居然多了一丝悲戚。
“我进府也有二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侯爷长大的……”妇人又给程深倒了茶。
程深知道她今日这般肯定是有事,忙道:“公主有事请讲。”
“也怪我当年做的蠢事,连累了程家……”
程深一怔,却摇摇头:“公主说错了……是程家对不住你……”
“侯爷难道不想有自己的子嗣吗?”妇人美眸中闪过一丝愧疚,道:“我会向皇兄求情……”
程深摇头笑道:“多谢公主好意,不必了。”
说罢,朝妇人恭敬行了一礼:“还请公主恕罪。”
妇人闻言,道:“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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