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等待了将近二十年的谜底,他是最有资格揭开它的人。
就算会死,也非去不可。
四周有黑暗蔓延而来,将梦境隐去。随即,似乎有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他的眼睑上,像是清晨催人醒来的闹钟,把沉睡的意识再度唤醒。
视野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缓缓睁开眼,林恩看着头顶灰暗的天花板,有一瞬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以为我醒来的时候应该在实验台?”
揉着脖子从床上撑起身体。他的目光在这个空无一物的小阁楼里环顾一圈,顿了顿,最终落在角落里安静坐着的冬日战士身上。
阳光透过天窗撒落进来,将大半个阁楼包裹进来,在木地板上留下炫目的光影。然而巴基却待在角落唯一照不到光的阴影中,听见他的声音,默默抬起头,看不清脸上有什么表情。
“好吧。”
等了会儿,没有等到巴基的回答,显然不打算回答他的疑问,林恩也不强求。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如同火烧一般,说出的话也沙哑得厉害,他轻轻咳嗽一声,换了个话题:“有水吗?”
这次,巴基没有继续沉默:“右边。”
依言看去,果然发现地板上随意扔着几瓶未开封的瓶装水。林恩挑起眉,伸手捞了瓶拧开,喝了两口,总算感觉好受了些。
“落在你手里,我反正是逃不掉第二回的。”
又把剩下半瓶的水扔回去,在地板上砸出“咚”得一声闷响。林恩撇了撇嘴,抬起头,棕绿色的眼睛被阳光折射出一点浅浅的海蓝:
“所以,能花点时间跟我叙叙旧了吗,前男友?”
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关键是看冬兵肯不肯配合。于是,出于特工的本能使然,他下意识选了个最能打破僵局的称呼。
而正如林恩所料,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巴基微微皱起眉:
“我不是。”
大概是想要特别强调这一点,他摇摇头,又用力重复了遍:“我不是你的前男友,我没有同意分手。”
嗯?
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他这么说,林恩眯起眼,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你怎么知道?”
从冷冻仓醒来的冬兵不会记得任何事,就算有看到他寄的明信片,也只能意识到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关系而已,绝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想起了一点。”
点点头,算是证实了林恩的猜测,巴基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就在昨天晚上回来之后。”
果然。
心中有某个角落悄然蔓延出一丝欣喜。就算理智明白冬兵想起自己对于他计划要做的一切绝不是件好事,可在感情上,林恩又忍不住希望他能记起来全部。
那些牵绊,那些欢愉,那些疼痛,那些酸涩却又令人着迷的爱慕,独自一人背负的寂寞到底是太过于沉重,让他不堪忍受。或许,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承认,对于分手这件事,其实自己并没有表面来得那么无动于衷。
然而,这种不甘,却是他现在最不该有的东西。
“我也不想的。”
垂下眼,林恩默默叹了口气,头一次在冬兵面前如此坦诚:“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是……”
“没有可是。”
并不想听那人后面一定会令人恼火的借口。巴基从地板上站起身,走到床边,不管不顾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会和你分手。”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因为冬兵语气里不容置疑的强硬。林恩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身影,就像有人往胸口洒了把玻璃渣,连血液里都蔓延出细细碎碎的疼。
依然是这间阁楼,依然是相同的两个人,如今沉默的对象却颠倒了过来。显然没有林恩那么有耐性,巴基久久等不到回答,表情开始有点不满,低下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林恩。”
将人按进自己怀里,虽然动作仍旧强硬得不容拒绝,却没有昨晚那么粗暴,而是更像他们从前相处时那样。巴基抿紧嘴角,看着他头顶的发旋,有些话虽然他很少会说,但却不代表从来没有出现在心底。
“你说让我来找你,我来了。”
声音放得很低。他垂下眼,感觉到手掌下林恩的脑袋动了动,似乎想要离开自己的胸口,瞬间加大了力气:
“你不想回去,那我就不带你回去。”
“……”
“你要我做什么,我可以努力去做。”
“你想和交叉骨聊多久都行。”
“我也不会再对你动手。”
“我会保护你。”
——所以,我们能不能还像以前那样,一直在一起?
额角抵在冬兵坚硬的作战服上,隐隐有些疼痛。
但却始终比不上胸口传来的窒息感。
他很少听到巴基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就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连语气里都带着隐约的迷茫和委屈。或许这样形容一个九头蛇的杀手并不太恰当,但林恩知道,无论表面有多凶狠,又留下过多少狰狞伤痕,他却从来都有一颗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心。
眼角不自觉沾染上了点点湿润,在深色的作战服上氤开一点并不明显的痕迹。
林恩慢慢抬起手,环上冬兵结实的腰身。
“好。”
我也,我也一定会保护你。
无论禁锢你的是什么,哪怕是九头蛇这样可怕的庞然大物。就算我独自一人无能为力,就算最终能做到的不是我也没关系,在被杀死之前,我都会拉着它和我一起埋葬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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