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不死心,继续问道:“夜已深,不知姑娘孤身一人想去何处?”
这次船舱内没有传来声音,船舱的帘子却被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掌给掀开了。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开小巷的花悠然。花悠然在船头站定,吹着河风,觉得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不禁笑了笑。她转头看着有些懵的船夫,微笑道:“船家莫不是觉得我是坏人,担心我给你带来麻烦?”
船夫被戳穿心思,讪讪一笑,道:“姑娘,老夫小本生意,家里还有妻儿,实在是惹不起事。”
花悠然道:“船家且放心,我并不是歹人,亦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从前听闻乌镇的夜景很是不错,想见识一番而已。”
说着从袖内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船夫,道:“有劳了。”
船夫识得美人更加识得银子,纹银十两,生意好的时候他得赚半个月,生意不好的时候可能要一个月。想想家里的妻儿,他收下了银子,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都说越漂亮的东西越惹不得,鲜艳的蘑菇有毒,漂亮的玫瑰有刺,这美得不似世间人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祸害。船夫咬咬牙,道:“姑娘不是本地人?”
花悠然知其还是心有芥蒂,道:“我的确不是本地人,到乌镇只是游玩,如今暂住谢府。”
谢府,在乌镇是出了名的。那么谢府的客人,一定不会是什么歹人。船夫终于是放下心,憨笑两声便继续摇船。
恰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响,拱桥上便喧哗了起来。
他们的船刚驶出拱桥,离拱桥并不远。花悠然眼力很好,看见一个粉衣姑娘纵身一跃跳入了河中。桥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呼叫救人的声音很多,却没有一个人下水救人。花悠然没想过要救,可船家却是个实诚人,他的船在逐渐往回划,往拱桥划。离拱桥还有一段距离之时,花悠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跃下了河,片刻便消失在了河面。不多时,河面便出现了两个湿漉漉的头。拱桥上的人见女子得救,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花悠然看着水面上的人慢慢靠近河岸,不禁皱了眉,她抬眼便看见了岸边的顾青衣,开口让船夫靠岸。
岸边围满了人,粉衣姑娘亦逐渐苏醒,被闻讯赶来的家人带走了。看热闹的逐渐散开,剩下的人只有花悠然,顾青衣,还有全身湿漉漉的岑壁青。
花悠然道:“我让你们出来看花灯,可没让你们救人。”
岑壁青道:“可是那位姑娘落水了。”
花悠然道:“你倒是个好人。人家自己寻死,你去救来又如何?”
岑壁青有些生气,道:“宫主,我不会见死不救。”
花悠然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你想救人,我便让你救个够。我给你一日时间,你去救十个人。若是少了一人,你与衣儿便一同受罚。记住了,是你办不成事,连累了无辜的衣儿。”
岑壁青没想到花悠然竟然是这样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再联想到白天花悠然冷言冷语对她,心中怒气蹭蹭就上来了,道:“我本以为外面的传言都不是真的,如今看来你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却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你见死不救,当时为何要救我?”
花悠然冷笑道:“你运气好,要死的时候遇上了心情不错的我。”
岑壁青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花悠然道:“若你觉得我不好,大可以离开。”
岑壁青心中的傲劲儿上来,转身就走。
花悠然道:“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
岑壁青住了脚步,沉默半晌,道:“不劳宫主费心,家仇我自己会报。”
花悠然道:“既是如此,你走吧。”
岑壁青走得很干脆,头也没回,走出很远以后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孤独感。夜已深,街道很安静,她却无家可归,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就在不久前,她还把百花宫当作是家。可现如今,百花宫也不是她的家。花悠然的薄情,是她没想到的。她本该很清楚百花宫的主人不会是善茬,为何要在心中给花悠然定一个好人的形象?如今心中的幻影崩塌,她居然有些承受不住。出手救人,难道是错了吗?是她太年轻,还是她涉世未深?可是,她出身名门,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要刚正不阿,要见义勇为,要惩奸除恶。她觉得她没有错,为何要受到惩罚?为何还要连累无辜的顾青衣?既然花悠然不喜欢她,也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家族的仇,她不会放弃。想到死去的父母与兄弟姐妹,不禁又悲从中来。她靠着墙慢慢蹲下,将头埋在双膝,默默的流着眼泪。天地之大,如今竟无她的容身之所。天地之大,又如何去寻找该死的仇人?
一滴水珠落在手背,唤醒了沉溺在悲伤中的岑壁青。仰头,三五点水珠落在面颊,在之后便是密密麻麻的水珠。她伸出手抹了抹脸,喃喃道:“下雨了呢。”
“是啊,下雨了。”
伴随着传来的声音,一把油纸伞横在了岑壁青的头顶。岑壁青侧头去看,并没有看清来人的容貌。不过由声音判定,来人一定是个女人。来人的脸隐在阴影中,只大概看得出轮廓。岑壁青只隐约看到她在微笑,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下个雨,值得笑吗?
来人见岑壁青不说话,蹲下身子看着她,开口道:“小姑娘,为何一个人在此地?”
终于,岑壁青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眉如弯月,眼如星辰,丹唇如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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