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祀蹲下身将木棍捡起来,没地方扔。管得宽说,“给我!”
管得宽把那根棍儿放进手里的小袋里。她从六楼捡垃圾这么捡下来的,都收集了一大袋万紫千红的垃圾了,除了零食包装袋还有水果皮,纸团,碎塑料片,包着的口香糖,现在再加根棍子。管得宽气呼呼的,就用清洁楼道卫生来发泄怒气,调节情绪,平衡自我。见这一堆儿她心情就快好了。“哎,这卫生就得靠每天搞,不搞不干净,你看……”
上学上了一段时间,魏先祀知道了很多事。宿舍里有人跟她说,买辆自行车吧,七点半上课,五点半就要起床,夏天还好,冬天,走出去时天都是黑的,多慌啊!买辆自行车就不用起那么早了。
魏先祀一想,有道理,好!就买了辆二手自行车,每天抗到二楼走廊里放着。二楼就住了管得宽。是她让大家把自行车放在楼里的,她晚上用一根大铁链锁起来,早上天亮了把链条打开,这样防贼挺好的。
除了上学骑车比较方便外呢,魏先祀还了解了一些别的事。比如楼长,楼管,楼头,楼霸,管得宽同学——大家都是同学。管得宽原名叫管仿,因为在任期内太过“尽心负责”的工作态度被叫成了管得宽。其实这种人就是权瘾子,手上有一点权力就跟当了国家总理一样神气。她上学都戴着楼长的标牌,除了她没人这样,土里土气的,在背后嘲笑她的人很多。不过管得宽我行我素,想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住在五楼的华银那天很友善地对魏先祀说,“哎,像你脾气这么好的人千万别得罪管得宽了,否则还不给她整死。当心点儿。”
“她有这么横行霸道吗?”魏先祀说。
“有啊,她就是一条地头蛇。”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不是强龙就更不能惹地头蛇了。但是魏先祀想,管得宽也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坏了。除了华银外也有人告诉魏先祀,只要安分守已就不会管得宽盯上。“按时上学,放学,打扫房间卫生,轮到值日不要偷懒,熄灯后直接睡觉不要做别的事,晚上不要偷溜出楼,不要破坏楼道设施,然后,最好见面就略微欠身微笑着喊她楼长……”
前面几条魏先祀做得到,但是最后一条。“大家都是同学,她怎么弄得好像领导一样?”
“现官不如现管,没办法,尽量别让她觉得你不尊重她。管得宽很记仇的。”
“哦……我知道了。”
这让魏先祀不太舒服。等级观念是人类社会的一个陋习……魏先祀不喜欢受到约束的感觉。
……世界上很多人都不喜欢这种感觉。自由,是作为一个个体的最遥远的追求。
“狗不理”的后劲儿比白酒还大,所以六点了几个人还了无生气地趴在地上。岳诵爬上床,看了看闹钟提醒大家,“该上学去了。”累啊,累也要上学。姜流费尽力气爬不上床,觉得这事儿比攀岩还难。床板高啊,真高啊,插入云霄,仰头看不到顶,世界最高峰也不过如此……
“你们快点上来,要不被管得宽看见了。”
昨天晚上熄灯前窗帘是拉上的,不过现在开着,肯定是狂欢的时候被谁拉开了。岳诵跳下床去拉窗帘,真巧,管得宽就来了。岳诵的身体只挡住一部分,管得宽还是看得屋里乱糟糟的情景。“哎?她们几个怎么在你房间里?”
“刚来的,半个小时前刚来的。”岳诵解释道。“不是要考试吗?我们成绩差啊,不加强复习不行啊!早上头脑清楚背东西效率高,一个人背书没有动力,我们就相互督促……”
管得宽一扬《楼道守则》。“早晚串门也是不允许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管得宽指指自己手表。“不过你这么用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好吧,看在你难得发奋的份上,这次不记你过了。”
“谢谢楼长!”岳诵咧着嘴拉上窗帘。“傻逼。”她一回头没好气地说,“快点爬起来,考试去了!”
“终于登上顶峰了,我真是世界上最有毅力的人。”姜流喘着大气上半身趴在床上,“我太不容易了!”
岳诵挠了挠她的胳肢窝,姜流又躺地上了。一只蚊子叮在她脸上,王琶弓过来“啪”地将蚊子打死,踢姜流起来。“起来啦!昨天晚上就你吃得最多,还来抢我的……哼,趁你动不了我得报仇!”
“谁说我动不了,懒得动而已。”
王琶弓在姜流肩上踢了一脚,姜流马上爬起来。“行了,我现在感觉很好……不就是一次普通测验嘛,没什么我做不出的题目!”
岳诵腰很疼,撩起衣服一看有一道伤口,血早就凝结了。房间里还缭绕着狗不理的香味儿,岳诵抽搐了一下。“会席,你个暴力狂,你又把我弄伤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肯定不是我,昨天晚上我梦到我妈妈了。”声音软绵绵的。会席捏着自己肿起来的眼皮,“不是我。你可能自己在哪里蹭破了。”
“唉,有可能吧。”
第4章 交通工具产生的废气污染环境降低彩虹的可见度
魏先祀的新车子骑起来有点重,不过总比走路轻松。到了学校,魏先祀把车子停进车库里。一入学就考试,这运气太好了点。坐在气氛严厉的教室里,魏先祀有点走神,写出来的字迹潦草。监考老师走到魏先祀身边微笑着看她,“哎,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
魏先祀不明所以地抬头,“抽屉里有什么东西?”
“小抄啊。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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