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感情这回事,前人已经形容得十分贴切: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另一种说法: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
高中的课业从一开始就挟雷霆之势而来,在第二次月考结束之后,第三次月考开始之前,秋雨像一场放不完的电影,蹉跎而缓慢,哪怕是红色的篮球,也在沉沉的天空下接二连三地扎进了泥水,一个个还穿着短袖运动衫,短袖运动裤的打篮球的男孩子,无一不接受过这场雨的洗礼,如老僧入定一般。从夏末到秋末,世界浸泡在淅淅沥沥的水花中,进入了十一月的初冬。
在a城某酒吧,江浩然和其他人一样,已经穿上了厚毛衣,酒吧的暖气还没开,人一多,热气渐渐就上来了。江浩然把扣子全敞开,露出里边的条纹衬衫,在当时,他打扮得已经不像一个常见的高中生,从头到脚都昭示着良好的家境,再加上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笑容既阳光,又暗含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感,随时随地地招蜂引蝶。不一会儿,几个染头发,穿超短裙的女孩子坐在了他身旁,彼此不认识,说话却亲切。
舞台上,付纯轻点着脚尖,《er》降了key,他唱到投入时,目光与台下的江浩然一旦交汇,顿时笑靥满脸,青春逼人。
“yhe devu
th
to knou
to love you”
歌换了,灯光也换了,一群群男女踩着深情的节奏漫步舞池,江浩然仍旧坐在位子上,笑容也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人群中,付纯缓缓地朝他走来。
“你钱多啊,天天来玩。”
端起江浩然面前的啤酒杯,付纯豪爽地一饮而尽,他喝酒,而且很能喝,这是江浩然这段时间的诸多发现之一。
“我来。”掏出了钱包,无论他们干什么,去哪儿,江浩然从来不让付纯出一分钱,他体贴而大方地包办了全部花费,不过是举手之劳。
付纯背靠着吧台,双手向后靠,注视着相拥在一块的男男女女,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刚才那几个美女去哪儿了,你怎么不请她们跳舞?”
“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跳舞。”江浩然的眼睛既炙热又直接,好像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意图已经很明白。不掩藏是因为没必要掩藏,一些有助于得分的假动作,他不忍心用在面前这个和他一样大,却比他更饱经忧患的男孩的身上。
“哦。”付纯点点头。
这天晚上,江浩然照例送付纯回家,为此他必须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等他再溜回家里,天都快亮了,第二天,该上课还上课。但付纯并没有向老板提出更换工作时间的意思,他照旧自己的生活,好像江浩然付出的原因都不在他身上,一头热血的高中大男孩,这说的反正不是他。
“喂,你跑来跑去的,累不累?”
“累,那我能不能不跑?”
快两点了,付纯呵着一口口白气,门锁在手中轻轻地松开,他一拽江浩然的毛衣领,已经把人给拽进了自己的合租房内,小院有狗在看着,见是他,不过意兴阑珊地伸了个懒腰,复又睡过去。
江浩然一时间紧张得心跳加速,他没想过,付纯会先他一步,主动把两人的关系推进到这间简陋到让他浑身不舒服的卧室中,一进门,霉味儿重得像是他小学时到黄山玩儿,住过的招待所,也使他想起了生物书中有机物生菌变质的图片,比那更生动更恶心。周围的墙壁上贴着可能是用来防潮的墙纸,可水还是在不断往外渗。除了床,连块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没有厕所,没有衣柜,用来装衣服的是一只看不清材料的箱子。地板上,摆摊似的摆着好几个水盆儿,噼里啪啦地接着水,浑不似陋室铭的“调素琴”,更何谈“阅金经”。这么一个充斥着现实的仓促和无奈的环境就是付纯生活的地方,在这样的雨声中,一夜到天明,是怎么样的滋味儿呢?
江浩然突然有些心酸,他一把搂住了站在他面前,已经开始脱衣服的付纯儿,付纯儿轻轻地推他,声音却透着允许的味道:“干嘛啊?我要睡觉了。你干嘛?”
你明知故问!
江浩然大口地喘气,他的心跳还从没这么激烈过,恨不得把付纯儿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把自己的所有都与付纯儿分享,如果说他自己过得是八十分的生活,那他就要让付纯儿在今后过上一百分,一百二十分的!
“喂,你说话……你搂太紧了……”付纯还在挣扎着,但这种挣扎并不怎么走心,只不过起到了欲拒还迎的作用,江浩然被他半掩半遮的肩头弄得丢了魂,眼睛着迷地盯着那一块赤裸而光滑的皮肤。在窗外,月亮隐去了,一片黑暗中,江浩然把付纯儿扑倒在床上,彼此的目光在刹那间达到了最深层次的交流。江浩然低下头,试探地吻着付纯儿的唇,亲下去的时候,好像亲到了两片柔软的果冻,含在嘴里,反复嘬吸着。越亲越深入,节奏渐渐就失去了控制,江浩然凭借自己的本能去挑逗这个人,抚慰这个人,他那炽热的温度仿佛会把人烧伤一般,以至于连生性就不亲人的付纯儿也受到了吸引,躺平了被他压在身下,微微张开嘴,感受到江浩然热热软软又不失力度的舌头在口腔中戳刺着,舌头的表面互相摩擦,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道:“江浩然,我爱你。”
“!”
狂喜的少年捧着心上人那张可怜又可爱的脸,惊喜的目光让付纯也打从心底开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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