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特工回答,“那时美苏的关系有些紧张,视彼此为假想敌,冬兵当然会被命令执行针对美国的任务,事实上,大多数任务都是针对美国的,只有小部分是针对苏联国内反对派的。”
交叉质询开始后,洛基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您刚刚提到,冬兵是‘被命令’去执行针对美国的任务,那您是否对红房间计划中的精神控制实验有所耳闻?”
公诉人很想反驳说“被命令”只是士兵的常态,与精神控制并无联系,被告律师是在误导陪审团,但这种误导听起来太微妙太不起眼,如果他因此就从座位上弹起来,似乎又有点儿小题大做的意味,只得暂时隐忍不发。
“嗯,”证人瞄了公诉人一眼,见对方没有动作,于是犹豫回答,“是的,我听说过。”
“那是个什么样的实验?”洛基继续问道。
“我说不太清,那很复杂。”
“那你知道精神控制实验的目的吗?”
“通过催眠和人格重塑来操控实验对象。”
“那么,经过这种实验,实验对象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吗?还是完全失去了自主判断力,只能唯命是从?”
证人抿嘴:“绝大多数实验对象在实验后无法反抗克格勃的命令。”
洛基满意点头:“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公诉人再次起身:“被告是否有可能自愿被施加催眠或进行人格重塑?”
“当然有这个可能。”证人飞快回答。
洛基依旧保持微笑:“那么,被告是否有可能非自愿被施加催眠或进行人格重塑?”
“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证人无奈说道。
开场质询就这样拉拉杂杂进行了近二十分钟,却并没有给庭审带来什么实质性进展,控方转而传唤了第二名证人,一个前不久才刑满释放的九头蛇小喽啰。公诉人的质询重点仍旧放在冬日战士犯下的罪行上,洛基很清楚其目的并非要说明巴基具有犯罪的主观因素——这本应是控辩双方争论的焦点——而是要在陪审团心目中留下詹姆斯巴恩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印象。
所以,洛基不打算让这位曾跟随冬日战士出任务的九头蛇说太多话。于是他起身,向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露出一个让对方咽口水的微笑,然后问道:“卢森先生,您的刑期本来是四年,但事实上,您只在监狱里待了一年时间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您在那里统共住过多长时间?”
公诉人暗叫一声“不好”,证人则乖乖回答了这个问题:“嗯,两年半,大概三年吧。”
“因为什么原因呢?”
“反对!”公诉人起身大声说道,“这涉及病人隐私。”
可还没等法官做出判定,因为这个问题变得激动起来的前九头蛇成员就抢先开口。
“他们说我有妄想症,”他低吼着,并用拳头狠狠在证人席上一砸,“那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我正常得很,就因为我在监狱里揍翻了几个人,他们就非要把我塞进精神病院,这是个阴谋,彻彻底底的阴谋。”
洛基刻意睁大眼睛转向法官和陪审团,同时摆出一副惊恐莫名的脸孔:“我问完了。”
这位卢森先生很快因为情绪不稳而被法警强行带离法庭,而从陪审团的表情看,公诉方的前两名证人完全没能帮上他们的忙,毕竟美国人不大可能对一名前苏联特工人员产生任何好感,而第二个证人的黑历史又太过明显,如果换作洛基是公诉方,一定会在这一环节主打感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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