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听这话心下不虞,耐着性子问:“却不知无忧散生意如何与幽云教相关?”
包打听神秘兮兮说道:“无忧散这生意做起来极隐秘,要么是青楼赌场的熟客,要么是私人牵线,不知何时传起了幽云教是幕后老板这说法,那几个大青楼大赌场的主事也都讳莫如深的样子,人们也就愈发信实了。想来若没有无忧散这等暴利生意,幽云教哪来那么大财力呢?”
看来这些命案指向幽云教其实漏洞百出,至于无忧散更无证据,可江湖人早已用恶意和偏见自己将漏洞填补。
他便问包打听道:“既说死者都是被凶手潜入家中杀害,死去多时才被家人或邻里发现,又如何言之凿凿就是万蛛掌的手笔呢?”
“爷,咱们哪里见过这种功夫啊,是雄州府的仵作年纪大见识多,认识中了万蛛掌的症状又验出了尸首的蛛毒。说来幽云教这几年春种树冬搭棚的,也是乐善好施,原来终究没安好心。”
这么说来江湖门派围剿之举真不是空穴来风,幽云教犯案的嫌疑是由官府检验出来的。
展昭又问:“既然官府已验出了万蛛掌,为何不见传唤幽云教之人审问呢?”
“偌大个邪教怕是衙门也不敢惹吧?不过这些日子雄州陆陆续续来了好些江湖人,看热闹的也好替天行道的也罢,估计少不得一番闹腾。”
展昭不禁皱眉,且不说万蛛掌是真是假,雄州府衙门不审嫌犯却放出风声引来江湖人折腾,这是何用意?
“看来幽云教此番是在劫难逃了?”
“这却也在两说......”包打听卖起关子,又得了展昭几块碎银子才低声道,“咱们雄州府知州大人,与本地渭河派颇有交情呐,原本纠集了四川青城派、常州天目派等许多好汉,趁着常州萍水派的继任礼振臂一呼,谁知锦毛鼠白玉堂蹦出来把那青城派掌门打得满地找牙。这可是个天大的新闻,那锦毛鼠亲口说他与幽云教护法乃是亲兄弟啊!”
展昭花钱买了个自己亲眼所睹的消息,就觉着这点银子加的有点冤,追问道:“你可知锦毛鼠的行踪?”
“他进城已有几日,三天前渭河派宴请众门派,他曾现身搅局,当众大骂渭河派与官府勾连不清,具体情形小的就不知道了,须容小的专程打探打探。”
“近两天不曾再有他的消息?”
“确实不曾。”
挥退了包打听,展昭愈发忧心。白玉堂还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做派,上次在萍水派不曾吃亏,乃是因为成青功夫不过尔尔,天目派等那伙人也顾及江湖颜面不愿出头。此番在人家的地盘又不知人家深浅,如此贸然行事也不知吃亏没有。
时近傍晚,他心事重重上街信步走走,想着明早应去幽云教拜会一番,也不知白玉堂的兄嫂能否对自己坦诚相待,又掂量着今晚是去青楼赌场试试口风,还是潜入衙门碰碰运气。
忽听街上有人喊“软红楼里打起来啦!”不少闲人聚了过去。他抬眼一看就是不远处一座富丽堂皇的楼宇,明显是座青楼,跑过去往门里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楼中人仰马翻,姑娘嫖客惊叫成一团,而他的小表弟正在横七竖八几个壮硕龟奴中间跳着脚踩一个衣衫不整的醉汉,盼儿做个公子打扮在一旁拍衣襟理衣袖。合着这俩孩子一离了他的视线就迫不及待来逛青楼了啊。
他正要出声喝止,忽然瞥见盼儿身边跌坐着一个惊魂未定的姑娘,遂一闪身到她面前蹲下身,温声问道:“姑娘,他们为何出手?”
“是我逃出来……逃出来哭叫。刘公子只点了我陪酒,喝醉酒却非逼我……逼我陪他吃无忧散。”那姑娘哀哀哭道。盼儿忙蹲下来轻言抚慰。
看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软红楼就是个无忧散的窝子。
“小五别踩了!点住那醉汉!”展昭轻喝一声,抬目一扫二楼客房,果然发现惊慌开门查看的男男女女身后,有几个亮着灯的屋子房门紧闭。此时尚未入夜,楼下打打杀杀这么大动静却丝毫没有反应的,八成不是心怀有鬼就是药劲正沉。
他飞身上楼踹开其中一间,果闻一股奇异香味扑面而来,烟雾缭绕中一双男女早已神智迷蒙,遂上前点住那嫖客。盼儿跟着跳上来把那嫖客拽了出去,他接着又踹开一扇房门,进屋一看却愣在当场,一股邪火噌地就窜上了头。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貌美女子亭亭立在软烟罗帐旁,而床账内倚坐着的,正是多日不见的白玉堂。他正抬手整理半开的衣衿,猛地瞧见展昭时面上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一欠身要站起来却又轻蹙眉头坐了回去。
小小年纪挺fēng_liú啊。展昭见他温香软玉在侧,又是发懵又是脸红一时说不出话来,身后追上来的老鸨倒是叫出了声:“少侠这是干什么?这不关我软红楼的事啊!”
“你敢说你这儿卖的不是无忧散?有本事报官,看众目睽睽之下你主子保不保你!”展昭双目一瞪厉声言道。
白玉堂没想到展昭也会有这样色厉内荏的时候,瞬间闪过的念头却是,他大眼睛睁那么圆像双猫儿眼似的有点可爱。连忙甩去这个诡异的想法,他惊诧展昭一现身就戳破了无忧散之事,脑中略一思量,便冷笑着向老鸨接口道:“不要以为跟官府做交易就有了依傍,那帮当官的过河拆桥捏死一个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本是怀疑官府,有心诈她,老鸨却果真惊惧非常,换了声气哭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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