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时,袁笑之一刀砍断了伞柄,花道常心中一紧急急向后退去,可躲过了凌冽刀锋却没能躲过袁笑之踢来的一脚,他捂着胸口大喘着气,一边暗骂这金刀佛毫不怜香惜玉差点踢扁他这胸,一边又抬头瞥了眼在旁观望气定神闲的段云,语意不满,“段兄,你为何还不动手?!”
“三个打一个……恐胜之不武啊。”
花道常最是看不惯段云这不慌不忙故作泰然的模样,咬着牙重重拂袖,“那输了岂不是更丢人?!”
冥火僧也在旁颔首,“段兄,不如就让和尚我见识见识你的空灵剑法。”
“可是……”段云摸了摸鼻子,眨眨眼,“我没带剑啊。”
“……”
两人气极无奈,一瞪眼,“少废话!!”
段云叹了口气,捡起地上一根杈桠桃枝,握在手中掂量了几番,与袁笑之对峙于朗朗中庭,在风起的那一刻便一个移踪换步攻了上去,不凭蛮力反靠技巧,长枝舞动时甚有虎啸龙吟的凌厉剑气,比起那天下闻名的金错刀毫不逊色。
袁笑之自也不敢大意,抬刀抵了几回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谁快一步便更有可能胜出。如此下来,一枝一刀缠于一处寒光刺目间竟分不清谁占上风。只听得风声呼呼,剑光划破了半截夜色。
有谁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有谁沉稳寒肃威魄俨然,进退交锋下各具风姿惊艳眼眸。
段云原本见招拆招游刃有余,只是余光见得袁小棠一脸紧张地望着袁笑之,不知想了什么,动作倏然一滞不着痕迹地后退了退。袁笑之眸中精光一现,自不会放过这等大好机会,几个刺砍便将木枝齐整切断,将段云一步步逼回了原处,最后几招后劲十足酣畅淋漓,看得袁小棠睁大双瞳连声惊叹,难掩少年意气和崇拜自豪,“哇!……”
远处段云听罢,无奈摇头,扔去了手中残枝。
“白衣段云这般武功,竟然甘做梁上君子。可惜。”
袁笑之沉着声收回了刀,一脸赢了几场面上却无傲色,仿佛是胜是败从不挂心。
段云摇了摇头,长身玉立丰采高雅,不知为何向袁小棠投去了一瞥,望得少年心头急促却摸不着头脑。他收回了眼来,面上虽是淡笑,回语却毫不留情,“金刀佛这般武功,却甘为朝廷鹰犬。亦是可叹。”
袁小棠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一时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待回过神来时只见那三人已对视一眼足尖一点在碧瓦朱甍上飞跃而行。
“不好,他们跑了!”
袁笑之负手摇了摇头,眸色沉暗,“无碍,有铁浮屠追击,他们逃不出这偌大皇城。”
袁小棠望着那流风背影,终是心思一急跺了跺脚,提着绣春刀拔腿追了上去,“爹,我先去拦住歹人!”
爹这般厉害,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也不能拖后腿丢了袁家脸面。
此时,禁严后四下荒寂暗无人影的烟柳小巷中,得了令正提着灯笼巡城的石尧山正大摇大摆地穿行而过,见迎面走来一眉目阴柔头戴锦帽的华衣道士,心中觉得奇怪,不由抬手叫住了他。“哎,站住!”他绕着那道士打量了几圈,隐隐似闻到了些许脂粉香味,不由皱眉捂了捂鼻,“你一个道士,不在道观里清修,这三更半夜的,跑到这烟花柳巷之地做什么?!”
花道常挑了挑眉神色不耐,正待出口一句“关你何事”将那人打晕,可在看到前方气喘吁吁直赶而上的袁小棠时,倒是眸光一动变了主意。
他笑眯眯的,朝石尧山拱了拱手,“回官差大人的话,贫道自幼体弱,习得些许岐黄之术,不得不在这花街柳巷补气调理啊……”
他说罢,以拳遮口咳了几声,面上亦有几分虚弱之相,不知究竟是病的还是纵欲纵的。
石尧山摸着下巴狐疑不定地瞧着他,心想难怪这小子身上会有脂粉香。他正待松手放过,可见一身着飞鱼服的红发少年快步走来,朗声开口问着什么“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紫衣女人”,不由心头一动转过了身,盯着道士那一双华光流转自带几分邪气的桃花眼,又追问了句。
“你既会岐黄之术,那你说说,我可是也缺些什么要得补补?”石尧山抬起了头,抱着双臂挑了挑眉。
花道常暗瞥了站在旁侧盯着二人的袁小棠一眼,对着石尧山踱步察看评头论足一副神医派头,“贫道观这位官差大人,印堂发黑中有直纹,皮肤干燥面色红黄,想来是近日火气过足憋于体内不曾纾解。若是别的,倒也不用补。可恕贫道直言,大人缺的……”他附耳私语,唇角勾起戏弄一笑,“怕是女人啊!”
石尧山被他说得脸色一红一黑,拎起那人襟口就直直推搡到了地上,嗓门大得跟破铜锣似的,“嘿,你这臭道士,皮痒了是吧,敢戏弄老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五城兵马司巡城校尉!”
旁边还有锦衣卫小兄弟看着呢,这道士一点情面都不留可叫人看尽了笑话!
这点力气哪动得了花道常,可他余光瞧着袁小棠,计上心头偏偏往那方向顺势一倒,没想袁小棠脸色不变动也未动,就这么眨眨眼直直看着他倒在身前,锦帽摔落垂下了青丝长发,遮住了变换后若隐若现的仙姿佚貌。
小巷里一时静得很,只有风声萧疏。花道常身形狼狈伏在地上,没想那袁小棠这般没情趣,心头“服气”地咬咬牙,却到底只能压下些许忿意,翘着兰花指以手遮脸,换作了女子娇柔声线,“小女子生活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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