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僧瞧着阿九那两眼湿漉漉傻到极致的模样,哼笑了笑。
“老子想睡觉不行啊?!”
阿九气得想踢他,可到底念着这人救了自己一命,只得咬牙忍了下来。
路上。
“和尚,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怎么死的?谁下的手?毒雾又是怎么回事……”
“闭嘴。”
“啊?”
“此事与你无关,别在老子耳边蚊子叫似的吵来吵去。”
“这、下、不、是、蚊、子、叫、了、吧!”
阿九愤懑盯着那疲惫不堪的高大男人,猛然拔高了声音,虽然多少因着内息微弱而显得中气不足。
“……”
冥火僧不由觉得头疼。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挟持这么个祸害。
可想到背后的残月楼……
男人不由暗了眼眸。再无声响。
药花谷。
澄江如练,霜峦森翠。白鹤踏雾,山岫飞云。
袁笑之躺于病榻,眉头紧闭,一身皮开肉绽的浸血伤痕被纱布包扎得七七八八。
他做了一个纷乱繁杂的梦。一会儿梦见自己的发妻明心,一会儿又梦见妻子的脸变成了袁小棠,笑得灼灼盈盈。一会儿梦见早已出落成挺拔少年的那小子说着喜欢他,一会儿又梦见还是豆芽菜般的那孩子恨恨说着,“你害死了娘,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袁笑之头痛欲裂,不由手指一动,低吟出声。
而睁开如覆铅块的沉重眼皮时,视线从恍恍惚惚眸光四散,猛然收缩于捧着药碗走近的红发那人。
小棠?不……不是,那般眉目柔和神色温婉的,只会是……
明心。
袁笑之呆在了原地。看着自己心尖上想念却不敢念那人,罗裙秀钗娉婷走近。
嘴角噙着再熟识不过的笑意。
“……明……心?”
嘴唇干裂如荒漠,声音嘶哑如朔风。袁笑之眼皮一跳,不敢置信地低声反问了句,整个人紧绷如弓。
“明心”却娇滴滴地倚到了他怀里,吹气如兰一波三叠地喊了句,“夫君”
袁笑之神色一震,立马清醒过来推开了眼前人,眼底满是戒备,“你不是明心……你究竟是谁?!”
“我?”那人毫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神色悠游自在,好半晌才撕下人皮面具,露出清隽逸朗秀美如画的面庞来,竟是逝世已久的医圣,萧琼。
袁笑之惊魂不定地盯着他,总觉这副脸和花道常有七八分相像,一时面色暗沉,疑心更重。
“实不相瞒,在下乃药花谷谷主萧琼。”他笑笑走近,拍拍袁笑之肩膀示意他放心,“明心是我那几个弟子中最有灵慧一个,其他徒儿不是学什么道术、换脸,就是学使毒、下蛊。唯独她,当真安安分分地学了药理,若干年来执着钻研于此,悬壶济世,救尽世人。”
他如狐狸般的眼尾一挑,便多了几分自知不自知的勾人。“当年她因疫病而死,我一直心有愧疚。你既是小明心所爱之人,我这个师父说什么也得护着你,不然黄泉再会,我怕是无颜见她。”
袁笑之拱了拱手,面上仍不动声色,“原来是萧前辈,失敬。”他环视四周,声音从容不迫,“敢问是前辈救的在下?”
萧琼笑眯眯的,“算是吧。”
残月楼那家伙,他早就派人盯着了,黄泉渡口更是从一开始就藏好了准备劫棺的人,只等着时机一到。唯独没料到的,是狐狸那小子居然也在鬼街。
他早有风声锦衣卫那晚会有大动作,是以派了手下以换药之名把花道常带回谷中,切莫卷入事端。不过这借口也非假,那小子……如今命数越发叵测,药物之效一日比一日削弱,不知还能撑到第几年。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门外一阵争执闹腾,不一会儿就有人风风火火地大嚷着踏了进来,“死人!是你让他必要时打晕我?!你他大爷的给我出来!”
袁笑之惊愕地望着闯入屋中满脸怒容的花道常,而来人亦是瞳孔睁大呼吸一滞话语结巴地看着他,“金、金刀佛?!”
那袁笑之不是被残月楼的人运出了黄泉渡吗?!怎么会在这?!
花道常突然打了个冷噤,回想起自己方才丝毫没有礼数风度的举动,心里一沉,僵笑着朝袁笑之作了作揖,不同往常满是恭敬,“袁伯父好。”
废话,面前之人是他未来岳父,不能得罪啊!!!
那讨好模样,让袁笑之眉头一拧神色一冷怀疑这家伙今日是不是吃错了药。
花道常是什么人?早就习惯了各种假面,这会儿演起一个进退有度的翩翩公子不在话下。
萧琼见自己这小徒弟似乎与袁笑之有些渊源,倒是放下心松了口气。他还怕那小子急着要走,这下只要袁笑之一日伤势未愈,狐狸应会都乖乖留在谷里试药。
只是萧琼的算盘还没来得及打多久,外头就有人进屋通报道。
“谷主,白衣段云来了。”
在袁小棠不知道的地方,早已风起云涌波谲暗诡,局势变得越来越棘手。
而戚府里,亦是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为了救出被徐灿关押入牢的鸽子等这些方雨亭的锦衣卫同伙,几人打算从徐灿下手,特地设了一请遍京城达官贵人的晚宴,就等着跟着定国公前来的徐灿上套。
袁小棠与方雨亭戚承光一起商讨着这计划时,不知为何想到了牢里另外一人。
听说季鹰虽奇袭鬼街有功,却还是因弄丢了九公主而被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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