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
「你要去就去吧。」
k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走开了。
他会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如何用那种从来没对k用上的语气轻声安慰,确实有些女性会失控般哭摊在j身上。那时候j的脸上会掠过一丝尴尬,接着用手拍拍那人的背,有时三下、有时两下。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k总是会不见踪影。
那一天j就必须自己打车回221b。
有回他真的怒了,他气恼地质问横躺在沙发上的k为何一次次把他丢包在刑案现场,那人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
j从来不知道为什麽。
*
「我曾经问过,我跟他俩是不是有问题。」
k坐在j对面,盯着他用叉子翻动盘里的煎培根和不甚漂亮的太阳蛋,有些烧焦了。
「然後?」
「他用一分钟的时间从多个面向证实我的猜测,并且递给我一根烟,我们在停尸间外面看着家属哭到撕心裂肺。」他冷冷地说。
「所以你们共有的问题是:不具人性。」
「早已有可靠消息指出,我没有心,自然不会有人性。」
「你听起来为此自豪。」
「我一直都是高傲的,我不否认。外界有各式各样对我们兄弟俩的猜测,但很多都是错的——不,几乎全错。」
他比出解释演绎思路时才会有的手势,半眯起眼睛,「所以,你除了『为什麽你这麽冷血』这个幼稚的问题以外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k端起茶杯啜一口,咂了咂嘴。
「一肚子问题,一时挑不出来。」
「我想也是。你的脑袋装了太多无用资讯,像是伤悲喜悦与爱恨嗔痴……太多了,无聊。」
j一直好奇k平时不吃饭是怎麽活到现在的,这可颠覆了他对医学的认知。
可k给他问问题的额度有限。他嘴上不明说,却可以从他举手投足间的不耐烦观察出来。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j。你搬进来多久了?」
「一年……两年?差不多两年。」
「那你知道你问了几次『为什麽你这麽冷血』吗?」
「我没有数,应该很多次。说真的这不是个问题,这更近似於指责。」
「管他的。我们同居了两年,你却还问我这种『初次见面』等级的问题?。说真的我有点失望,j。」
「什麽意思?」
「你能不能问我有建设性的问题?明智一点的问题?至少问在重点上。我开始无聊了,lede应该要打电话来的。」
「等等,就因为我们同居了两年,所以你以为我会很了解你?天知道你的个性!你可是k,那个比不□□还不规律的k!」
「我是否应该为和我同居两年的室友对我依旧保持高度兴趣感到荣幸?好吧,j,我暂时这麽归类好了。下一个。」
k将咖啡一饮而尽,铁制搅拌匙在碰触杯壁的一刻铿锵作响。
j实在不愿再被挖苦了,这回他深思熟虑,慎重其事地开口。
「说说在你二十九年的岁月里,最使你难忘的一刻。」
k冷哼一声,「你关注的问题果真都很奇怪。」
「我并不想知道过去的日子里你用多少根胫骨、多少个胃袋做实验。」
「说不定我还真的可以说出一个近似值,不试试吗?」
「不,只要回答我问的问题就好。」
这一回k沉默了。
总算是问对了,j想。他开始猜测能让k难忘的时刻会是什麽,是令人喜不自胜还是悲不可抑。或许是在大学校园里一个女学生的回眸一笑,都说初恋总是难忘的。
但也可能是——像他俩看过的,太多太多了。发生在身边的感觉肯定不同以往。若悲伤是一个透明玻璃箱,从前,我们站在外头看着他们崩溃,而跨入了里头,恐怕连k也会——
j的思考被迫中断,那人低声说:
「那是一个好的季节。虽然我对四季的感受实在没有太大差别,据说人们都觉得春天是个美好的季节,那——就那样吧。」
「什麽?」
「难忘的片刻,」k又比出那样用以吸引他人注意力的手势,「某年春天的某一个日子。」
「你就不能再说得清楚点吗?」
「足够多了,j。」
k在起身之前望了j短短数秒,j看见他的眼里明明确确地闪过了什麽。
但他没能解读出来。
之後,j再怎麽追问,k都不愿回应。
*
j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跟着k满伦敦跑了,这不失为一个锻炼体力的好方法。
但半夜三点起来抓犯人真的不是一桩美事。结束和h的约会後,他踏着轻快的步子回到家中,恐怕是脸上的笑容还没隐藏好,成功激怒了他的室友。k坐在沙发上,语气甚是无礼:「你疯了吗?我跟你说过今天不是个约会的好日子!」
「为什麽?今天可是h的生日!你什麽时候说的?」
「中午。而且是正午!」
k听上去大为光火,j被指责得莫名其妙,他开口反驳:
「我要工作,中午怎麽可能在家?你只不过是对着房子乱吼乱叫罢了!」
「不管了,苏格兰场逮捕不到的窃贼被我钓出来了,今天必须行动。警察真是一群没用处的家伙。」
「所以?」
「我会抓准时机,到时你什麽都别问,跟着我就对了。你会後悔的,後悔今天那一场晚餐约会消耗了你的体力。」
k匆匆解释完,再次低下头去敲打键盘。
j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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