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他们依然在停尸间外抽着菸,家属的悲泣声声入耳。
*
他压在他身上,喘息。
k的衣着打扮和鬈发确实让他轻而易举融入夜色,相较之下j就太过显眼了:金色短发、米色毛衣,对於掩护毫无效用。
他们参与了犯罪集团的追捕行动,多少次的街头追逐,只是情节不尽相同。
「j,跟上!」
「我很不想承认——但我真的尽力了!」
j语气略带无辜,他不禁埋怨人生何不平等,如果他也有双长腿就好了。
看着距离一点点被拉开,j自然心急如焚。他拔腿狂奔,却不知道漫漫长夜的尽头在何方。
一只精实削瘦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往这边。」
k拉着j拐进巷里。像是排练好的,一辆破车停在路边,车门没上锁,两人迅速钻入汽车後座,时间紧迫、分秒必争,他俩都显得有些争先恐後。待k好不容易带上车门,自己却也稳稳跌在j身上。他压在他身上,喘息。
k挡住了路灯投射的灯光。黑暗里,他们看不清彼此,只能从喷在脖颈上的气息确认对方的存在。
「k?」
j轻声唤道,一只手朝空中伸去,却怎麽也搆不着东西。终於,他找到了意识到自己正将手搭在那人後颈,他在脑里拼凑出这是一幅什麽样的画面——「噢,抱歉。」
「如果你担心我不在的话,没关系。」
j并不是那麽没有安全感的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还有什麽吓得了他?
他担心的是k,一直都是。
有时候j还真觉得自己是他的专属保镖。
「我们该做什麽?」
接着j的嘴就被胡乱按住了。
「等。」
j愤愤地甩开他:「等到什麽时候?你起码告诉我你的计划——」
「别说话,j。有人正经过巷子口。」
k低下身子,贴得更近了,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紧紧贴着,他们的双腿在k的黑色大衣下交缠,侦探在j耳边,吐息温热。
医生的心脏在胸腔里急跳,这种刺激感——他总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但这和以往有些微妙的不同——j说不上来。
他们的身体紧紧抵在了一起——包括胯部。
不行。k命令自己,不行。这种时候绝不允许任何会干扰办案的事情发生。
他热的就像是要烧起来了——k一向不怕热,但这时候无以名之的烈火烫的他难受。
他竖起耳朵细听,终於听见脚步声消失在远方。
「□□?带了吗?」
「口袋里。」
「准备好。我们要出去了。」
从座椅上拉起来,他们各自坐在一侧,在微弱的光线里交换一个眼神。
「t.」
这个夜晚正式开展,对j而言,却好似已经结束。
*
他们接到了一则讣闻。
lede在一场爆炸中身亡。
「地铁站的恐怖攻击。」k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如是说,那语气具有批判家的过度理智,相对一旁的j根本无法接受。
「你怎麽能——」
「我又怎样了?」
「他是lerade,他那麽照顾你,帮你排除外界的恶意质疑——」
「可以说重点吗?」
「噢,k!你就——他妈的一点也不难过?」
「最该难过的不是我,是。」
「这真是……」j攥紧拳头。
k安静沉着地坐在那,太安静了,安静到j忍不住想揪住他的领子、扼住他的脖颈,想诉诸暴力从他乾涩的眼眶里挤出点泪水。
背後落地窗灑进的阳光为k的身影镶了金边,却是让他看起来更加高不可攀。他从不流露悲伤,因为他是局外人。不管在哪里、受害者是谁,对他而言都只是游戏的一部分。
永远旁观者清。
「你总是这样,」j说,语气里掩不住的失望,「一直都是。没有人性、没有感情。」
「我和你说过了,我有问题。」
「对,我知道。而那正是你自豪之处。」
j待不下去了。如果可以,他一秒都不想多留,直接跳窗更乾脆。
医生离开了221b。
k看着他在大街上行走的背影,垂下眼眸,按了按自己的下臂。
他那件合身衬衫的袖子底下是成排的尼古丁贴片。
不,他没有问题。这正是问题所在。
他们参加了lede的葬礼。
j见到了。和k一样的神情,不带情绪波动,眼睛里冰凉的像是深海。
他不禁想像这对兄弟的童年能是什麽样子?到底要怎麽样才能让他们如此没血没泪?
j的心情异常沉重。
他们在那片灰蒙的天色底下,向他道别。
「若今天是我在那棺木里,你也会像这样对吧?那个表情、那样无动於衷的表情。」
医生几乎是绝望地问。他也不奢望o认识的时间比他认识自己还要长,侦探的反应确实令他震惊不已。
k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足够恐惧,足够让他的世界一瞬之间天崩地裂。
他想去握住j的手,碰触的一刻,医生却躲开了。
往後,k再也没有做相同的尝试。
*
他们迟早得回到221b。
现在,他们在这里。在伦敦市中心,也在两人生活的中心。
「你知道,或许我从没了解过你。」
「……是的,j。」他确实从来没了解过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k的回答让j心寒,他颤了一颤,没再说话。
窗外阴雨连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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