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现在在地区医院,她喉咙被农药腐蚀了,身体里的器官也在衰竭,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说她活不过一个星期了,但意识还是有的,我下午去看她。”和宋瑶年平是初中同学的男生说。
“带我一起去。”曲泊浅突然抬头说到。
曲泊浅去见了宋瑶年平最后一面。
她到达时,病房外已聚集了很多四面八方赶来的,宋瑶年平的初中同学,他们她们都和她一般大,都是属于年少不知事的年纪。
所有人都哭了。
曲泊浅看见一个男生哭得比女生还惨烈,眼泪“啪啪”的不停滴落,来不及擦拭,在脸上糊成一片。
曲泊浅看着那个男生,分明有着刚毅的五官,她想,他常日里肯定是个流血不流泪的男生吧。
虽做足了准备也难免心里一颤,曲泊浅独自进了病房,小年的母亲坐在病床边,眼神空洞的只剩下绝望。
年迈母亲失去唯一女儿的绝望。
宋瑶年平是宋妈妈四十多岁才生下的独生女,是她全部的希望,如今年老的她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曲泊浅忍住悲伤对小年说:“我曾和你有过一样的遭遇。小年,我为你心痛啊。”
“人心冷漠无情,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未必能让她们为之动容,小年,你为什么?为什么.......”后面的话,曲泊浅没有说出口,她亦觉得可笑,现在问再多的为什么都没有用,小年必竟没有第二次生命重新来过了。
即使这样,曲泊浅的话还是让宋瑶年平无法承受,她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看了曲泊浅一眼,然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激动地扭动身体。
这时宋妈妈目光呆滞地对曲泊浅说了一声“谢谢”。
曲泊浅心里一下就崩溃了:“你谢我什么?谢我在她生命最后一程来看了她吗,谢我这个陌生人对她的关心吗,我做得这些有什么意义?”
走出了弥漫着药水味的病房,曲泊浅和小年的朋友坐在了医院露天的阳台上,风从医院的后山狠狠刮来,空气里无不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看着小年的朋友们一个个心痛不已的模样,曲泊浅确定了小年的为人。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性格恶劣的女孩,现在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她悲伤着?
再后来,小年高中班上的全体女生也来到了医院,手里拿着道歉信,想进病房念给小年听,却被小年的初中同学们狠狠拦了下来。
曲泊浅在一旁冷眼看着女生们哭得梨花带雨,她知道人都是自私健忘的,就算今日真的忏悔了,为了自己心安理得,不久就会埋没不美好的记忆,忘记曾犯下的过错。没有谁会一直愧疚,等她们多年长大成年了,成为庸庸碌碌的大人后,不会再记得自己害了一个女孩永远停在了十七岁。
曲泊浅用冷漠至极的语气对那些女生们说:“别哭了,再哭也没用,以后对别人好一点,为自己积点德。”
她相信报应这件事,人在做,天在看。
后来,一起来的男同学对曲泊浅说:“她之前和我要过安眠药。”
“我给她弄来了安眠药,却没有因此想到那一层上......”
曲泊浅安慰了他一会,然后说:“我一直想知道,当她的父母在她病床边哭泣,当你们这些初中的好友为她打抱不平,她的心里有没有后悔过自杀呢?”
“宋妈妈说,她后悔了。”男生回答说。
曲泊浅倒吸一口凉气:“现在她后悔了,拼命想要活下去了,也只能安静的等待生命的一步步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曾经答应过宋萍的(化名)朋友,有一天会为清明节死去的她写出这个故事。嗯,愿天堂的宋萍安好,愿宋妈妈从丧女之痛缓过来。
第6章 第 6 章
十三终于带着曲泊浅和她们去食堂的小房间里吃烫粉了。
曲泊浅好不容易挤过大批下课涌进食堂买粉的少年,买到了一碗粉,直径走到蔡颖对面坐下,蔡颖悠悠地递给她一双干净的筷子,曲泊浅礼貌地接过,作死地补了一声“谢谢”。
蔡颖听到这句话,吃粉的动作停了下来,挑起粉里的大葱和生姜就往曲泊浅这边甩,曲泊浅左闪右闪,有一粒绿葱还是飞到了她脸上。
“你干嘛啊!”曲泊浅擦干脸上的汤汁。
蔡颖干脆不吃粉了,她从桌子底下伸过长腿去踢曲泊浅。曲泊浅都蹲到櫈子上吃了,她还踢得到。曲泊浅只好把装着粉的碗一直往旁边挪,边躲边吃,终于在蔡颖的暴力行径下吃完了粉,连跑带跳地往教室的方向逃去。
剩下的三个人还在小房间里慢吞吞地吃烫粉,左沁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你干嘛叫她来?”
十三有点底气不足地说:“叫她来好玩嘛。”
这已经不是左沁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曲泊浅的印象里,左沁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关你什么事?”
左沁叫曲泊浅帮她写作文作业,曲泊浅自然而然地问为什么,她的回答也是:“关你什么事?”
吃瘪的曲泊浅只好默默去帮她写作文。
必须忍,因为左沁是她们的好朋友,得罪一个人,就是得罪了三个人。曲泊浅用力点了点头,嗯,她只是以为这样才一直忍左沁的。
她想,会不会是以前,左沁和十三偷偷跟着她去上厕所,想在她脱下裤子的时候跳出来吓她让她难堪,而被曲泊浅中途回头发现了躲在树后面的她们,曲泊浅就将计就计自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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