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
重离睡得并不安稳,淡粉的唇紧抿着,绵羽般的睫毛轻颤好似随时都会醒来。“没事了,有我在,睡吧。”凌清瑄在旁沉声说道,见重离慢慢平静下来,呼吸又开始变得悠长,唯独那英气的眉还是皱起。凌清瑄伸手慢慢抚上,也许是熟悉了他的气息,眉慢慢舒展开来。
凌清瑄站在床边,慢慢收紧拳头,方才手心触摸的柔滑让他的心也随之变软,熟睡的重离没了往日冷静和睿智多了些柔弱让人想用心呵护。深吸了口气,给重离掖好被子,又在香炉中放了些安神香,嘱咐冥教弟子小心看护,随即出了房间。
驿楼的大厅里,白慕轩在饮茶等候。虽然这是第三杯茶,但却没有丝毫的不满,依旧慢慢抿着茶水等候着客人下楼。凌清瑄站在楼梯上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就是这个好似永远都如和煦春风的无耻之徒,亲手送了乐离的性命,如今又连累的重离受伤!
白慕轩感觉背后冷锐的眸光,回头却发现炎清瑄目光淡然,英俊的脸上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白慕轩握紧茶盏的手慢慢松开,僵硬的身体也随之放松,对方除了眼神中多了些疏离,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焰太子。也是,任谁处在陌生的环境都会有几分戒备。
“殿下,这两日休息的可好?怎不见重离随你下来?”白慕轩向凌清瑄身后看去,没有发现那个像玉雕般总是一脸漠然的少年,遂轻声问道。
“小离昨夜感了风寒,方才喝了药睡下。”凌清瑄以手揉按着眉心,借此忍下一拳轰向那恶心笑脸上的冲动,淡然说道,他不想再被这人提到重离,遂在对方询问前提醒道:“现在就去牧师苑吗?”
“是呀,本想再陪殿下在胥林转转,体验下本地的风土,奈何皇命难违呀。”白慕轩边说边不经意的向楼上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向外走去。
凌清瑄鄙夷的看了一眼白慕轩的背影,这种人永远把野心放在第一位,真不知道当初他是如何骗得乐离对他一心相待的。
两人几句话后又仿若老友般说笑着到了外面,院子里一前一后停了两辆大户人家出行常用的马车,白慕轩笑看着炎清瑄登上后面的马车,才在侍从的簇拥下上了前面一辆。
待马车开始跑动,白慕轩放下厚重的车帘,英俊的脸上冰冷一片,方才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提起重离时对方身上隐隐的杀气。难道那焰太子也对那少年有什么念头,对方所彰显出对重离的浓重保护欲让他有些不舒服,随即又暗自摇头,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这几天他按照简愠所说的多去想些和那人曾有过的愉悦时光,加上每晚临睡前的一杯桂花茶,也许都有效果吧,渐渐也能睡一两个时辰。只是奇怪那人的模样为何渐被默然的少年替代,这让他有些慌乱。
后面的车上,凌清瑄仔细察看车内的情况,不得不说白慕轩想的的确很周到,车中布置得简单舒适,两张软榻分布两边,可能以为重离会同行所以如此安排。想起白慕轩用若无其事掩盖对阿离的觊觎,凌清瑄很是不悦,抬脚一勾将两张软榻并在一起顺势躺下,车外有冥教侍卫护卫,便安心闭眼小憩。
马车行了约有半个时辰,便出了胥林的长街到了宽阔的官道上,马匹开始奔跑车子渐渐有些摇晃。
两个时辰后马车才渐渐慢了下来。“主子,到了。”车窗外传来侍卫低声的提醒。
“知道了。”凌清瑄慢慢坐起身,两个多时辰的休息终于补足体力。撩起车帘,冬日的太阳无力的悬在空中,已经午时了,小家伙大概还睡着,回去再给他好好补补,还是太瘦了。
“殿下,到地方了。”白慕轩不合时宜的出声打断了凌清瑄正在盘算的各种补身膳食,凌清瑄压下冷意,脸上又挂上淡然的笑意随着白慕轩向牧师苑大门行去。
“慕太子常到这里来吗?”凌清瑄看了一眼熟门熟路的白慕轩随意问了句。
“啊……不常来。以前在胥阳军中历练时倒是和……来过几次。”白慕轩含糊的答道。“这次我们要选出一万五千匹上好良驹送到胥城,得分三次运送。时间可能要超出之前所定的日子,还要请殿下告知焰皇宽限几日。”说完扫了一眼到牧师苑后紧紧跟在凌清瑄身后的侍卫长。“而且这次为确保马匹安然到焰都,父皇特命牧师苑准备好足量的草料,以供马儿慢慢换水土,还请告知焰皇供给我国的盐铁也要足量才好。”
“好,既是双方交易,当然要公平。”凌清瑄明白这是白慕轩在提醒他行动要快,以防两只老狐狸疑心。“历侍卫还请你即刻传信回京,免得到时皇上怪罪。”一番话充分显示了不得宠的皇子偶而被重用时压抑的兴奋。
历侍卫自上次被凌清瑄冻着之后没事便不再露面,如今见凌清瑄这个样子,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心里为自己那日的错觉羞恼,抑住鄙视领命退下。他其实是奉炎清瑜的命令,等到胥阳时趁乱击杀炎清瑄。
历侍卫眼中一闪而逝的凶光没有逃过凌清瑄的眼睛,蔑视的笑了下,这种小鱼虾还轮不到他出手,炎泺商明知这人早就暗投了炎清瑜,却还派给他……凌清瑄看着远方微眯了下眼睛,回头向白慕轩竖了下大拇指,对方果然微变了脸色。看来不用他找借口拖延,对方也会派人去胥阳察看,至于能发现什么那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到时炎泺商的墨甲营就有足够时间收拾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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