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玉床,面目冷俊的男子静静地安睡,他的左右手上各握一颗碧色的珠子。
姜恒眸光紧缩了一下,那是……可是姜远不是说过他已经将阿洛转移了吗。难道说一向善谋划的姜远竟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他紧紧盯着火把照耀下夜洛,忽然笑了。右手指间慢慢凝出一滴血,血滴在他弹指的瞬间划出一道淡淡银光,无声地融入祭坛上方那片越来越亮的银光中。
看着那银光勾勒的人形几不可查的晃了一下,仿似被风吹动。姜恒勾了勾嘴角,在夜色里无声的笑了。
“姜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就留下他的尸体也让你们好有个念想。”依兰手执着火把歇斯底里冲着夜空大喊。
周围的灵使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向后退去,只留着手举火把的依兰站在玉床边。依兰回神诧异扫了一眼周围的灵使,那些人在她看过来时瑟缩了下继续向后挪着。
“……快看!”颤抖的声音如利器划破有些诡异的气氛。
依兰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祭坛上空,只见那个银光勾勒出的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那些清晰的银光也变成银色的粉末,但还能依稀看出人形。
“砰”一声巨响划破夜空,那银色的人形瞬间爆开,无数银色粉末随着爆开的气流慢慢消散,就如女人常用的脂粉被风吹散。
有些灵使回神抹了一把脸上疑似雾滴的东西,忽然见鬼一般惊恐地叫喊着,向祭台外奔跑去。也有些痴愣的看着祭台中央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尸体上还嵌着紫色或蓝色布碎,而祭台上空还有蓝色布碎在慢慢飘落。原本该在此处的玉床没了踪影,一身蓝衣的依兰也不见人影。
“师父,师伯,阿离怎么还没醒过来?”凌清瑄紧握着重离的手皱眉问屏风那边的两人。
“急什么,他阿爹还没醒过来。”姜远小心的给夜洛擦拭身体,一旁的姜恒则熟练地给夜洛更衣,夜洛的身体随着心跳的复苏,也慢慢回复。
“你都等了半个月了,也不差那几个时辰。”姜恒掩饰着心焦头也不回的平静说道,视线却一刻也不离开夜洛,灼热的眸光一遍遍勾画着对方熟悉的眉眼。
“够了,收起你那眼神,别把阿洛吓着了。”姜远撇撇嘴轻轻的抚着夜洛恢复血色的脸颊。从几百年前他们从洛水中捡到阿洛的那刻起,他们就这样守着阿洛,从呀呀学语到蹒跚学步,从翩翩少年再到优雅青年。好似只要他们回头,就能看见那温和的琉璃眸盛满星光,而他们就是灿烂星光追逐的方向。
“你可想好了,等阿洛醒来你如何解释,我是不会帮你。”姜远示威一般又轻轻地抚上夜洛白皙面颊。
凌清瑄无视那边毫无意义的斗嘴,只是一遍一遍感受着重离的心跳和体温。如不是那两人叮嘱,他觉得抱在怀里才放心。
“……阿远,”略带沙哑的嗓音轻轻地唤着,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回来了,阿恒他……”温润的琉璃眸眨了一下,逼回了眼中的潮湿。
“嗯,我回来,再也不让他欺负你了。”姜远伸手轻柔的抹去夜洛眼角的湿润,定定看着对方,声音中有着淡淡的笑意,随即紧紧抱起夜洛从姜恒身边飞掠而过。
陌生低沉的声音让凌清瑄也愣了一下,待姜远戏谑中带有一丝哽咽的声音落地,便有飞快的脚步声一前一出了灵室,凌清瑄顿时明白,他的岳爹醒了。那就是说重离也快醒了,仔细感受重离的脉搏,却不想被另一只手缓缓握住。
“好久不见。”重离抚着凌清瑄的胡茬,看着对方眼底的青黑。“你多久没阖眼了?”
“没多久,也就半个月。阿离,你阿爹也是刚刚醒过来。”凌清瑄单手扶起重离,另一只手任由对方握着。“不过被师父师伯带走了,他们不回来我都没法提亲。”凌清瑄拉下重离的手并在手背上轻吻了一下,故作苦恼的蹙眉说道。
“不怕,还有我在。”重离在凌清瑄眉上轻啄了一下,故作郑重说道,除了略红的耳尖。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和凌清瑄亲密,不同与上次在黑暗的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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