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眯,我斥道:“送我去西後行宫,我要去看她!”
若漓一定是病的不轻,不然不会封锁消息不肯让我知道。她如此见外是为哪般?想我双腿被废时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整整两日,可我连这情都无法还吗?
“是……”小金子耷拉著脑袋,似乎已经预见自己被斥责的模样,但我的命令与若漓的比起来,他更不能违抗的是我的。
行至若漓行宫前就见到一名宫女送御医出门。
“公子?”那宫女也见到我了,她惊呼一声往後退了一步,“见过公子,公子千岁。”
来回看了宫女与御医,我叫住御医:“西後得了什麽病?”一个个都这麽如丧考妣的模样,若漓究竟得了什麽病?
御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神色却没有宫女那麽慌张:“回禀公子,西後不过是染了风寒。只是西後身子太弱,且有日益衰弱的迹象,所以风寒一直不见好转。微臣想是有什麽心结让西後寝食不安,这才让身子只见虚弱,不受进补之益。”
看那御医也不像是说谎的模样,我松了口气:“这样还算好,你下去吧。我去见若漓,不用通报了。”说罢遣了御医,让小金子和宫女将我抬入那高高的门槛。
“咳咳咳,咳咳。”有些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我一进入庭院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心上一紧,手上滚动轮子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是无念吗?”可我还没有碰到那扇紧闭的门若漓温婉的声音就透过门扉传了出来,“你在庭院等我片刻,我梳洗一下就来。这几日缠绵病榻都没好好整理过自己,你别进来,我现在一身凌乱不便见人。”
虽然知道若漓这番话是推脱之词,只为不让我闯进看见她如今憔悴的模样。但是毕竟是男女有别,我这麽贸贸然闯进去还是於理不合。
我苦笑:“我知道了,那我就在庭内等你。但是若漓你不必装扮,用你真正的样子面对我就可。如今你我何必带著面具面对彼此?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知道你心中所思所想。”
屋内沈默,我也知自己是多说无益。只能摇了摇头让小金子推我回庭院。
聪明的宫女已经沏好香茶然後都退了下去,庭院之中只余我一人。
茶盏之上白雾缭绕,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心中一阵萧条──我亏欠若漓太多,可是无论如何都补偿不了。我也曾以为我与若漓应该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了,但今日这一事也让我明白了若漓心中始终有一处我是进不去的,因为她不肯对任何人开放,就是吕慕枫也不行。
“久等了无念。”粉色的衣衫,桂花的熏香,若漓浅笑端庄娴静的向我走来,“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怪罪小金子,是我吩咐他不要将我身体抱恙的事告知与你。你最近烦心的事儿不少,我就更不想再填你的烦恼。”
细细的看著若漓,她画著远山青黛眉,贴了花黄,唇上染了胭脂,脸颊抹了红粉。若只是单看她的装扮,那麽谁都不会信眼前这个浅笑吟吟的女子身染风寒,抱恙在身。但人病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人的精气神都可从那一双眼中看的分明。
若漓的眼往日是水灵灵的,黑眸白仁清清楚楚。可今日却有些浑浊,瞳孔微散应该是病的不清。她此时是强打起精神来见我。
抱了茶盏在掌心,我低头不忍再看若漓故作的坚强:“方才我来的时候见到御医正离去,我已经知道了你病的不清,就不用如此强撑了。若漓,你不累吗?”
“呃……”若漓被我抢白一顿,顿时无言。她无奈,最终是放松了肩膀,萎靡在她花样的面颊浮现,“这就是纸包不住火吧,不过我是真的不想让无念你和皇上担心。你们一旦知道我病了又久治不愈定然会心急如焚,可杨贵妃的事情已经让你们焦头烂额了,此等小事不提也罢。”
“杨曦的事我们是急不来的,既然戈国都不肯给个正面的答复,那我们除了等也别无他法。所以你的事才是第一位,若漓你究竟是怎麽了?”柔柔的握了若漓的手掌,感觉到手心中的无骨素手竟然冷的如冰,“我听御医说了,你是病从心起。风寒不过是引子而已,造成你久病不愈的是你的心结,是它让你身子日渐变差。”
若漓抬眼看我,嘴角微微抬起绽放出一个飘渺的笑容:“心结吗?是人或多或少都有,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整日求神拜佛的求静心,求无欲无求,最後还是无法逃离红尘俗世的烦扰。”说著眼泪顺著眼角滚落,滴入她面前的茶盏,“我是自作孽,与他人无关。”
见若漓这幅伤心脆弱的模样,我已经明白了几分。苦笑,我望著金銮大殿的位置:“还是为了慕枫是吗?你为什麽也这麽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若漓突然大叫道,“我也想忘掉他啊!可是这麽多年我却只学会了拿起,学不会放下。你不知道,我有时有多恨你!无念!”若漓崩溃的抓著我的肩膀死命的摇晃,这麽癫狂的若漓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你不是前朝的帝王,如果慕枫不是吕丞相的儿子,如果你们不为了这对我而言毫无价值的江山使尽万般阴谋诡计,甚至将自己的情感都放入进去,你们又怎麽会纠缠的让我找不到空隙进入?如果……如果你在逼宫那日就死了,如果你在逃离皇宫後再也没有回来……我……”
鼻头发酸,我颤抖著手扶住若漓,千般言语万般劝慰也只能说出对不住三个字。
“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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