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原是她父皇的兄长,当年曾因谋逆被流放北地。
父皇在位时,曾将此事说与过楚宏儒,而她又经由楚宏儒之口,知晓了楚家是如何自断手足。
摇头断过登位一事的荒唐,楚玉姝转言道:“余相那处可有消息?”
“没有……”见楚玉姝此时还知晓记挂余相,休平治颇为动容。
但此时却实非记挂人的良时。
“圣上……您该以大局为重!末将方才说过了,有贵客求见您……”休平治重复道。
“嗯……”未因休平治的提点恼怒,楚玉姝道,“寡人只是忧心余相在旁处出了乱子……毕竟邺城离垠都甚远……寡人怕……”
“这却是无忧。”正身跟在楚玉姝身后朝陋巷走,休平治道,“贵人已让末将带来消息,说余相无碍……”
“是吗?这却是何处的贵人?”轻笑着开锁入门,楚玉姝也不敢相信她今世还有住这般土房的时候。
“据说是垠都来的……”转身从内上好木栓,休平治跟着楚玉姝朝屋内走。
突然,楚玉姝的步子停了。
盯着楚玉姝落在竹帘上的手,休平治道:“圣上?”
“无妨!”转眸示意休平治立在原处,楚玉姝向前一步,环住立在竹帘内的人。
“姐姐——”凑着余慕娴耳侧一声低喃,楚玉姝暗觉此世已然圆满。
“呵……”见初逢楚玉姝便是这样一番模样,余慕娴忍俊不禁。
伸手轻拍着楚玉姝的背脊,余慕娴道:“臣不过是出了趟远门,殿下怎么就慌成了这般模样……”
“姐姐以为呢?”抬袖沾了沾眼角的浮泪,楚玉姝道,“姐姐以为姝儿为何会慌成这般模样?”
“还不是因为那位置被人夺了……”有意挑着楚玉姝不喜的由头开口,余慕娴与楚玉姝斟了杯茶。
邺城的形势她早已知晓。
王五摇身成皇嗣,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姐姐竟是这般以为的?”被余慕娴所言逗笑,楚玉姝弯眉道,“既是这般,姝儿日后无爵无官,还要仰仗姐姐照看了……”
“这有何难?”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份诏书交与楚玉姝,余慕娴温声道,“若是殿下当真不愿受那为君的苦,微臣甚是乐意为殿下筑一金屋……”
“金屋有什么好的……姝儿两世却是把金子看够了。”接茶呷上一口,楚玉姝挑眉道,“这般底子不够……”
“那微臣也只能以这河山侍奉殿下了……”淡笑着露出掌中的兵符,余慕娴道,“再过四日,三十万大军便抵邺城了。”
“如何有三十万?”
算过长生,泰安几郡不过五万众,加之罗昌麾下八万人马,也难过十五万。
楚玉姝心生困惑。
“殿下何不看看臣贡来的折?”眯眼楚玉姝揽到怀中,余慕娴轻声道,“殿下莫慌……这天下本就是殿下的……”
“是吗?”轻笑着翻开掌中的折,楚玉姝被折中“国师”二字惊得眼神一晃。
“姐姐竟是做了羊舌的国师?”不知这两月余慕娴身上发生了何事,楚玉姝眸中闪过惊恐。
“看来殿下已是去过垠都的通天殿了……”弯眉记过在通天殿受礼时所见之景,余慕娴道,“殿下这五十年来,辛苦了……”
“通天殿?”仿佛被这三字灼伤,楚玉姝喃喃道,“姐姐竟是被羊舌不苦邀去了通天殿?”
“是……”点头应下,余慕娴搂紧怀中人。
坦言,未至通天殿前,余慕娴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通灵之事。
待随羊舌不苦一往后,她才恍悟,鬼神并非无稽之谈。
忆过在通天殿石壁上瞧到的人影,余慕娴哽咽:“前世臣去时,并未想过会累殿下至此……”
“姐姐……”闻余慕娴提到了前世,楚玉姝瞬时知晓余慕娴缘何会被羊舌不苦邀去通天殿。
急切地握住余慕娴的手,楚玉姝道:“羊舌不苦可是与姐姐托孤了?”
“殿下如何知此事?”讶然地迎上楚玉姝的视线,余慕娴未愣。
楚玉姝笑道:“这倒真是苍天佑我……羊舌国主曾与姝儿言过,他们羊舌族,生为寻灵而来,待寻到通神之人,他们便大限已至……”
“可羊舌国主的父亲……”余慕娴锁眉。
“便是本殿抵新都后离世的。”低声应上余慕娴,楚玉姝轻笑道,“真是令人欢喜……许与姐姐的江山,终是能交到姐姐手上了……”
“唔……”弯眉记起晚霜怀中那尚在襁褓之内的小儿,余慕娴道,“皆是殿下费心了……”
“既是知晓本殿费心,那姐姐可是该偿还姝儿半宿……”楚玉姝借势勾上余慕娴的衣领,“数月不见姐姐,姝儿心头甚是想念。
“可微臣方才还瞧见休将军在侧……”低笑着与楚玉姝对视,余慕娴眸中暗含着几分逗弄,“若是殿下不介怀……”
“呵……”埋头伏到余慕娴肩头,楚玉姝道嗔怒,“姐姐却是不知怜香惜玉……”
“既是殿下这般说……那或是该白日放歌……”起手将楚玉姝打横揽到怀中,余慕娴起手合上了房门。
其后,青衣堆地,薄纱半落。
论fēng_liú,翠尊共款,体轻凌燕。
建宁九月,羊贼近邺城,邺城乱。
十月,楚哀帝战死于楚宫,染血宫阙。
十一月,楚长公主重临殿阁,更号为建始。
建始元年二月,羊舌国主崩,幼子继,国师建国。
建始元年六月,羊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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