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儿?”李辰指着渺果问李寅。
李寅将身挡在渺果的身前,淡淡地说道:“他是我的门客。母皇刚刚接见了他。”
李辰心里一惊:难道母皇也知道无花是半妖的事儿了?他瞪了渺果一眼,匆忙往殿门走去,心下一阵忐忑:母皇会怎么对待无花呢?难道会把他逐出长安?那我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渺果望着李辰渐远的身影,冷笑了一下,对李寅敬道:“皇子,咱们快走吧。时辰差不多了!您要是立了这次功劳,他那个太子位可就是您的了。”
李寅不免得意起来,可嘴上却严厉地骂道:“瞎说。”挥起袖子,低低地说了一句,“走吧。”便快步离开。
李辰赶进殿门,只见只有圣武皇帝一人端坐在公案上,翻阅着厚厚的奏折,神色很安详,他心里不免疑虑起来:她到底知道了吗?
“儿臣拜见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像见了鬼似的。”圣武皇帝用锐利的眼光对他上下打量了一下。
“儿臣连夜从玉泉宫赶回来处理政务,没睡好。”
“你不是说和护国法丈一起去游玩散心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因为儿臣公务太多,无花也说他有些要事要办。所以……”
圣武皇帝忽然哼了一声:“无花,无花,叫得这么亲切。听说你还当着他的面打了你妹妹?”
李辰心跳加快,想不到朝阳还是跟母皇说了,他赶紧跪下:“是儿臣失手。”
“算了。朝阳有时候太骄气了,可朕总不忍心责罚她。你作哥哥的教训她一次,也无可厚非。”
李辰垂下头,心里揣摩着这话的意思,却立刻被她的下一句话吓住:“今年你虚岁都二十了,是应该成家的年纪了。”
他抬头,下意识地辩解道:“儿臣觉得公务太多,儿女情长的事儿,现在还不想考虑。”
“左一个公务太忙,右一个公务太多。你是嫌朕给你的这个位子不好吧?”圣武皇帝淡淡地问道。
李辰愣了一下,慌忙回答:“儿臣不敢。”
“你不但要不敢,这想法你一点儿都不可以有。”圣武皇帝颇有些语重心长,“当初亥成天没个正经,跟他的娈童溺到一块儿,这也还罢了,却耽误了黄河上下的灾情,那一次,足足死了五千人,尸横遍野啊!误家事小,误国事大。你要!”
李辰的额头冒出冷汗来。
“你兄弟也说你当太子当得累了,想帮帮你。可是朕看看你办的事儿,倒挑不出什么毛病。所以朕跟他说,给你安个家,娶一位正妃,帮你收拾家务,你就可以一心扑在国事上了。”圣武皇帝边说边走到他的跟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说,对是不对?”
李辰的心跳得飞快,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儿臣听从母皇的安排。”
圣武皇帝从袖中掏出一张手帕,轻轻地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笑了:“天气热。宫里有新制的寒冰,朕让宫人给你宫里送些去,别上了急火。”
“儿臣谢过母皇。”李辰俯首鞠躬道。
正说话间,忽然听得殿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两人纷纷转头,只见殿门口进来一个人,看来脚步走得匆忙,满头大汗,他跪伏在地,称道:“母皇,那妖孽已经逃了!”
花梦缘[015]
第十五回别离
妖孽?他指的是谁?李辰的目光惊疑不定,望着自己的兄长寅。
圣武皇帝慢慢地回转身,轻轻地哼了一声:“你不是说手到擒来的吗?”
李寅的汗更稠了,他低声道:“儿臣赶到的时候,德馨观里只有日常值守的道童,他们说,那妖孽天没亮就带着包裹独自离开了,问他去哪儿,他也不答。”
是无花!母皇知道他是半妖的事了!李辰忽然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他走了?!他到底是要走!幸亏他走了,要不然岂不是要跟整个朝廷对抗?可是,他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他……他到底去哪儿了?
李寅瞥了李辰一眼,朝圣武皇帝鞠躬道:“母皇,渺果道人告诉儿臣,他知道妖孽会去的地方。”
是升龙潭!李辰脑中灵光一现,确实,无花现在应该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何况升龙潭还有木面人,他的父亲!可是,要是渺果带人去……李辰不敢往下想了,他跪倒在地,朝圣武皇帝叩求道:“母皇,无花他不是妖孽。请母皇不要误信渺果的谗言。”
圣武皇帝瞪了他一眼:“你到现在还要维护他?”她顾自坐到黄绸龙椅上,慢慢问道,“上个月咬死渺言、咬伤你的不是他吗?这个就当是渺果胡说八道,也还罢了。可昨晚在玉泉宫他不是现了原形吗?难道朕的宫人也是瞎说的?”
“可是……”李辰知道瞒不住了,“可是他心地善良,不会为害百姓的。”
“你是不是让他迷昏心智了?!”圣武皇帝怒斥道,忽然又叹了口气,“看来你最近真的太累了。这样吧,你就暂留坤和宫休养。寅——”
“儿臣在。”李寅暗喜,慌忙俯首道。
“朕封你为镇邪大将军,领僧道高人、三千骑兵,定要剿灭蛇妖。”
“遵旨。”李寅赶紧领命,兴奋地说道,“儿臣一定带着蛇妖的头颅回来。”
“母皇——”李辰挪着膝盖跪爬到圣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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