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鷹村的主持,兩人開始進行交杯酒的儀式。
一邊詛咒著必須跟賤賣自己之人扮演夫妻的可悲命運,一邊又厭惡被對方認為自己膽怯的椿,狠狠地盯著御門。
男人確實是一名玉樹臨風的翩翩美男子,當流氓實在太可惜了。他的年紀比當時更長,大概也出人頭地了吧。椿感覺到他身上的幹練與男子魅力更加濃厚。雖然穿戴在身上的西裝,手錶均是高級舶來品,但男人的俊秀容姿卻一點也不遜色。
然後,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依舊閃著光芒。
「也有這種玩意兒啊。」
御門邊講邊緩緩轉動交杯酒。
「很像黑道的結盟酒呢。」
(不要把我跟你這種人混為一談。)
椿在心裡想著,仍舊繼續瞪著御門。露出苦笑的御門將杯中薄酒一飲而盡,而椿也有如賭氣似的一口氣喝乾了酒。
儀式完成後鷹村退出房間,房內僅剩兩人單獨相處。
雖然在腦海中想過無數次初次接客的夜晚該如何度過,但這些事情全因與御門再次相會而被拋至腦後。
全身僵硬的椿將緊握的雙拳置於膝上,此時,御門忽然開門說道。
「你變得很漂亮嘛。」
「咦……」
椿張大了眼。事情很明顯,如果不知道以前的椿,是沒辦法說出這種台詞的。
這並不是千載難逢的偶然。御門真的還記得椿的事情,所以才特地將chū_yè權買了下來。
「你記得啊……」
察覺到自己胸中忽然湧現一股興奮感,椿連忙將這種心緒給壓了下去,這根本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還好啦。」
「你什麼也沒講,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
「因為我很好奇你會說出什麼話。」
「你說什──」
椿正要發出抗議,但御門卻笑了出來。
生氣的椿將臉別了開來。
「……不過……就算這樣,為什麼要買下我的chū_yè權?」
──如果成為一名優秀男妓我就抱你,我很期待呢。
椿憶起六年前御門說過的話。
難道御門還記得當時之言,他是為了實現諾言才來的嗎?
想到此處,小小的胸口再度傳出聲響。
「因為我們滿有緣的吧。」
但是,御門卻這樣回答。
「去年年底,我偶然看見了你的照片。是組裡的年輕小伙子碰巧拿來的。」
「照片……」
花降樓與其他青樓一樣,會將店內色子們的照片如同以往的圖畫明信片般販賣。雖然在成為新造時拍照有向客人預先介紹的含意在裡頭,但椿的照片銷路可是極佳。這名男人看到的應該就是這些照片。
知道對方並非在六年中時時掛念著自己的椿,心中體會到一股有如失望般的奇異情感。
「我很驚訝你長得那麼標緻,原來這就是那時的孩子呢。所以,我才想來嘗嘗看是什麼味道。」
「你的興趣真惡心……」
椿大聲叫了出來。他由衷認為,實在沒有比品嘗被自己賤賣掉的男妓更下流的嗜好。
不但如此,御門也付了椿出道時的所有費用,這筆錢應該多到會讓聽到的人眼珠子掉出來才對。光是為了要體驗以前賣掉的男妓而支付這筆鉅款,真不知這名男子到底有多愛玩樂揮霍。
「也沒多少錢啦。」
但御門卻說出了這種話。
「對我來說只是小錢而已。」
「小錢!」
自己的chū_yè權利金被如此輕視令椿感到氣憤,然而,卻看不出御門有任何動搖的樣子。
「我覺得照片一定修得很離譜,所以,我可是抱著會失望的覺悟來到這裡的……不過,看來我是白擔心了。倒不如說,實物比照片更漂亮呢。」
說完,御門將手伸向椿的下顎,椿下意識揮開了他的手臂。
「呀,少開玩……」
「你還真有活力。就玩具來說──完成度不錯呢。」
御門瞇起雙眼。
就在椿驚覺雙腕被快速攫住失去行動自由的同時,唇瓣也被堵了起來。
「──唔!」
椿試圖將男人推開。然而,在壓倒性的體格與力量差距下,什麼也做不到的他,只能任憑對方宰割。
緊緊閉著的唇遭到舔舐,氣窒與某種搔癢感令椿降伏而不小心鬆開嘴,而對方的舌也立刻探入口中。
「嗯,住……」
椿雖試著逃走卻無法辦到,反倒被緊緊擁入懷中。椿本來想咬住男人的舌頭算了,但雙頰卻被對方的手指牢牢掐住而做不到。不管乍看之下有多溫柔,但流氓畢竟是流氓,必定經常以這種強硬手段奪取他人之唇。
「嗯……」
某種麻酥酥的感覺忽然爬上椿的背脊。
不知這種感覺究竟為何的椿,就這樣被恐懼的本能所驅使,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雙手推向御門。
措不及防的動作讓男人的手腕略微一鬆。
將和式桌翻倒的椿把手邊的座墊丟出企圖逃走,但御門卻輕鬆避過迎面飛來的座墊。椿見狀想再丟出花瓶,但鐵腕卻早了一步將纖弱柔荑攫住後又舉了起來。
「還是小鬼嘛。」
「……嗚……」
「只有外表變漂亮而已。」
愈握愈緊的力道讓椿發出呻吟。
「你怕嗎?」
椿如鈴鼓般搖著頭否定。他絕對不想承認自己害怕,特別是在這名男人面前。
「那你為什麼逃走?」
「我……我只是討厭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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