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复章节,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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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离谷
那夜之后,千虫山庄又回到了前几日一般闹腾——照顾植物的大人看见煎药的小孩端着碗黑呼呼的液体往病号房里走,于是大人也跟过去,但是没进门,就站在门口听。过一会房里便传出病号先生优雅却痛苦万分的声音,坚持不懈和房里的另外俩人插科打诨,喧闹了一会后,说话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苦汤药入腹的痛苦吞咽声。
重昀揪着下巴想,待会建议清虫下次煎药的时候顺带熬一碗糖水一齐端进去好了。
而就像之前几次那样,此条建议被清虫无情驳回,理由是“虽说这条提议比上次的喝完药吃糖葫芦靠谱,但庄里哪来的糖啊。”
重昀不可置否地耸肩,然后慢条斯理踱去后院给草药除虫浇水,刻意无视隔了两个院落都还能听到的某个病号的悲叹。
日子就这么慢条斯理循环往复地过。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重昀的卧房搬到翠浮游房间,每晚和翠浮游睡在一起。
一开始别说清虫影虫,连重昀都觉得不太适应。
虽说两个男人睡一屋没什么稀奇,可重昀还是会觉得心里怪怪的,特别是和翠浮游躺一张床的时候,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
但如果说他不搬屋子,每晚依旧睡在自己的房间。那么等到夜深,大家都睡熟的时候,重病号先生就会披着毯子抱着被子,步履沉稳地横越两个院落,摸进重昀那屋。也不管人家是睡了还是没睡、发呆还是想事、愕然还是呆滞,病号先生皆视若无物——实际上他也看不见——轻车熟路摸到人家床边,往床上一倒。半刻之后,只听床内传出绵长悠然的呼吸声。
一两次之后,重昀便带着一脸看破红尘的萧然,步履悲怆地夹着铺盖迈进翠浮游的房间,算是正式搬进人家的屋子。
很久以后,到了去天山与一众师兄弟小聚之时,这件事都被薛依虹等人当做翠浮游的笑柄频频提出来取笑。
对此当事人总是一笑置之,不可置否。
等翠浮游病好,已临近中秋。
再有几天就是“月饼节”,但清虫影虫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重昀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他曾经说过,等他伤好了他就会马上离开。
清虫不高兴,因为重昀走了就意味着没人再死着张脸,无比严肃地蹲在他身边听他介绍庄里的毒草药草。
影虫不高兴,因为重昀走了就意味着没人再帮他上树摘野果掏鸟窝顺带照顾翠浮游。
事实上,翠浮游的心里也有点隐隐的不情愿。
因为他发现,他失眠失了这么多年,只有重昀在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安稳睡着。夜夜如此,不带意外情况的。
有人说,一个人一旦被别人爱上,又爱上那个人,就再也无法忘记那种感觉了。
睡眠也是同理:一旦试过了一晚的安眠,就再也不想回到曾经失眠的痛苦日子。
翠浮游曾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如果挽留的话,重昀也许会留下来。但悲剧在于,他骨子里就不是那种会勉强别人的人。用薛依虹的话说,他会勉强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一次也没有挽留。
中秋节的前一天,翠浮游亲自把重昀送出庄外,并告诉他怎样走可以避过迷沼的八卦阵。
几天前在重昀的“撮合”下,总算是认了翠浮游做爹的清虫影虫默然站在翠浮游身后两丈远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用目光凌迟他们可怜的阿爹。
“……这样走就能安然离开。你可了?”
翠浮游慢条斯理地问着身边安静的大个子。因为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重昀此刻是什么表情。无法探知对方心情的感觉让他有点心慌。估计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双目失明是一件极其让人肉疼的事。
重昀没吱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是要把这人的样子刻在眼睛里一样。
翠浮游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时,他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翠浮游有点苦闷地笑了几声,接着便催促重昀快走,不然天黑了很难出谷。
最后重昀还是走了,没说什么道别的话。
翠浮游一个人在庄外站了很久。最后他深深抹了把脸,换上往常的笑容,转身奔向守在门口的俩小孩。
“干嘛站在这,小心风吹久了着凉。”翠阿爹一手拽一个,把俩儿子往庄里拖。
“阿爹干嘛不让重大哥留下来。”影虫扁了嘴,红扑扑的苹果脸朝向他阿爹,眼眶水汪汪的,看起来正处在眼泪决堤的临界点。
可惜他阿爹看不见。
翠浮游抿了抿嘴,没说话。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清虫突然仰起脑袋,苦大仇深的包子脸上挂了点疑惑,但随即又释然了。
“清虫怎么了?”
“……雪枭没走。”
“啊?”
“无事。”
“……”
翠浮游觉得,清虫绝对是和重昀在一起待久了,所以学到了那人欲言又止且表述不清的本事。
☆、第十一章 中秋
因为重昀的离开,千虫山庄的俩虫儿子和他们的翠阿爹冷战了一个时辰。
直到一个时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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