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杰拉尔德眨了眨眼,将精神集中在法瑞尔身上。
“虽然你是受害者,但半夜跑出囚室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个时候门应该都是锁上的啊,你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怎么出去?因为门是开着的,所以才……
杰拉尔德突然意识到,从发现那扇不知为何没有锁上的门开始,自己就已经掉入了一个事先预谋的陷阱里。
那么,设下圈套的人……是谁?
“而且,”法瑞尔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说,”你很可能染上了毒瘾。”
“戒毒的可能性……?”
“如果以上瘾的程度为标准由高到低排名次的话,jr至少是前三名。”像是要彻底粉碎杰拉尔德的希望,法瑞尔几近绝情地老实回答。
杰拉尔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自暴自弃地闭上眼。黑暗中,耳畔似乎响起了吉恩·帕特幸灾乐祸的笑声。
——你的好运气到头了。
原来,那个男人是这个意思。
有点后悔这么直接地把残酷的事实摆在杰拉尔德面前,法瑞尔起身准备离开,打开门后又想起什么,轻轻掩上了门。男人似是在躲避杰拉尔德的视线,背对他说道:
“我还在外面的时候,教会的长老曾经这么跟我说过:现在的你还在寻找主人的路上徘徊,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魔。”
做了那么久的室友,法瑞尔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自己的事情,尤其是他所信奉的教义。尽管没有明文约定,但两人都下意识地避开触及这个话题,偶尔提起,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擦边球。明白法瑞尔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找人倾诉,杰拉尔德没有发问,只是静静听了下去。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就是我在寻找的魔。”男人以理所当然的口吻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信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我知道。”杰拉尔德点头。
法瑞尔回过头,对上杰拉尔德的目光,正色道:
“这里对你来说太狭窄了,杰拉尔德。你应该去更宽更大的地方。”
吉恩·帕特的触手之长出乎法瑞尔的预料,狱警根本无视杰拉尔德是受害者的事实,不但没有帮他的意思,反而就那晚他是如何离开自己房间的问题咬住不放。不过比起狱警在各种细节上的死缠烂打,让杰拉尔德更头痛的人——约克·赫夫不久也出现在病房里。
“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如一条觅到猎物的蛇,一进门就露出毒牙急吼吼地问道。
“狱友纠纷。”
漫不经心的敷衍让一直都给人从容不迫之感的约克·赫夫难得地露出焦躁的表情。他不无粗暴地一把夺走杰拉尔德手里那本打法时间用的杂志,逼迫许久未曾谋面的养子看着自己。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惹麻烦吗?为什么会和吉恩·帕特那种人扯上关系?”
他生气了……杰拉尔德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有点得意地看着因为自己的满不在乎而越发焦虑的”养父”。不知为何,惹怒约克·赫夫让杰拉尔德心情舒畅了许多。
“果然让你在这里学习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你除了那些流氓习性和毒瘾之外,什么都没学到。”约克·赫夫拿下眼镜,用力搓揉自己的太阳穴,”都是我的错,我早该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那时候我就该不惜一切代价上诉,争取一切机会让你远离这个地狱。”
“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一定能摆脱jr。”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约克·赫夫几乎是吼叫着打断了杰拉尔德的豪言壮语,”我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戒毒成功的人,不是整天泡在酒精里,就是成了半个废人!想要彻底摆脱jr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杰拉尔德沉默了。他自己也很清楚想要戒掉jr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不这么安慰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住院期间,杰拉尔德的毒瘾发作了三次,每一次,不仅是身体外部,连内脏都仿佛被无数啮齿类动物啃咬一般,痛苦不堪。而之前每晚都萦绕不去的梦魇也不甘示弱地频频再现,啮噬他越发脆弱的神经。尽管熬过了三次毒瘾的煎熬,可一旦想到不知何时将会造访的下一次发作,杰拉尔德就不由陷入深深的绝望。过去,杰拉尔德或许能骄傲地说自己不曾害怕过任何东西,但这一次,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是真的胆怯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杰拉尔德的情绪变化,约克·赫夫叹了口气,气冲冲坐下,动作粗暴地摘下眼镜,像是要抚平皱纹一般狠命揉起自己的眉间。
片刻沉默之后,约克·赫夫清清嗓子,问:
“你想离开这里吗?”
杰拉尔德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来由,就事论事地点点头。
“这3年来,你确定除了斗殴之外没有干过别的事吧?”
“吃饭睡觉学习,没别的了。”
“我看过你在学习班的成绩单,你的表现还算不错。”漫不经心的称赞从约克·赫夫的嘴里迸了出来,轻描淡写的语气里讽刺的意味更大于褒奖,刺耳得难受。
杰拉尔德厌恶地闭上眼。
拨了下头发,约克·赫夫自顾自继续说道:”对于监狱来说,吉恩·帕特的存在是一种平衡,不过他也张狂得够久,是时候结束了。有了你的证词,我们就能彻底打压吉恩·帕特一伙,然后我再为你申请减刑,正好现在是大赦时期,减个2年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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