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同志与众不同一点在于他万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不亲自跟着总是不放心啊。(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个手下有他这种不停发现问题牵连一大片问题的特质。如果有,轮不到他齐宁坐这个高位了)这个任务的难度系数一般,花费的时间不短,最终完成日期是半个月后的大年三十在国际大酒店举办的跨国金融机构有名的祥瑞集团的新年晚会上。
任务的内容是特级保密状态。
齐宁目前是国际大酒店的中餐厅部的小小服务生一名,有清白的无懈可击的香港小居民的身份证明,任谁来查也查不出特别之处。
当然,没有人闲着无事来查这个不起眼的做事认真的低调的小服务生。
今晚的齐宁九点下班,跟平常每一个日子一样,出酒店门口东行六分钟坐上公车过九个站下车,再过马路南行三分钟转另一趟公车坐五个站西行二分钟进一个巷子,穿过这个巷子就到他现在的家了。家中成员有父母哥嫂侄子与他,一共六人。居房面积是七十多个平方,居住楼的年龄接近五十。
齐宁现在的脸那怕是柳逐阳站在他面前也未必一眼能认得出他来。
齐宁一向是小心的人,他的脸没有去整成另一张,只是稍稍做了些修改,先是把眉毛修改了一下线型,把自己的气质收敛了些,怎么看怎么憨厚的样子,招牌眼镜也摘了下来,显得年轻了几岁,现在的他也就是一名廿一、二的小青年。
头发式样是港台明星们流行的四六开过耳的漂亮发型,衣服是香港小青年流行的夹克衫配牛仔脚蹬一双白色波鞋,脖子上围着条色彩斑斓的围巾,摇着头哼着流行曲儿,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之处。
齐宁天生是有危险意识的人,身体五官的触觉非常灵敏。(有关这一点不是他可以选择的,据他母亲讲,自从他会在地上爬行开始,他那总在执行特别任务的父亲就把训练他当成工作之外的头等大事。)齐宁一进小巷子就察觉到不对劲,整个小巷子的路灯全部是熄的。
这条小巷有些特别,左右是大型建筑的围墙。受亚洲金融风暴的不良影响,围墙内的建筑物停工有些年头了,成了爷爷不爱姥姥不痛的烂尾楼。幸好香港的城市基建到位,路灯照明一向是光亮的。
全部的路灯都熄灭,这当然不可能是偶然事件。齐宁是辩证唯物论者,相信偶然事物也有其必然的联系。
本能对他说:不要进去,这里有埋伏。
齐宁不胆小不怕危险。他那习惯思考的大脑急速转动:埋伏是冲着他来的?不像。他仔细地回想自己来港数日的所作所为,相信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要知道他从事伪装事业历史悠久,装什么像什么,好莱坞的小金人只要他想要也不可能得不到手。
想归想,他嘴没停呢,那跑了调的流行音乐不间断地从他嘴里飘出来。
气氛不对,空气里弥漫着渴望见血的骚动。
他走了到小巷子的三分之一的位置时,一阵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他立即闪到了右手的墙边。脑袋一扭,朦胧地看到十来名握着西瓜刀的男人们朝小巷子里奔来,巷子的另一头也传来了脚步声,数量比这一头的只多不少。好快的速度,两帮人马很快碰头了。
巧了,遇上帮派火拼,现在要撤退好象动不了……他成了夹心饼干里的馅儿。
香港的帮派齐宁不陌生,大的组织有洪兴、荃湾仔、旺角龙、大圈仔。小的有扑头党、潮洲帮、湖南帮、捞仔等等。
目前的两个帮派的武器是刀棍之类的,不是够得上台面的大帮派吧……夹心饼的馅儿从来是不好做,齐宁现在进退两难,他不想暴露身份就不能从容地全身而退。
这两帮人马一会面,各自喊着行话,立即呯呯当当开始了械斗。瞧着小青年们斗志昂扬的一副不砍倒对方绝对不罢手,这些得了红眼病的真把人当成沙包,打啊砍啊,香港的警察们到哪儿去了?
刀与棍是不长眼睛,齐宁随着棍子不小心跑到他身上之际顺势一倒,伏在了地上,只听到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
血腥味儿慢慢地浓了起来……真是些热血沸腾的傻瓜啊,道上的事真值得他们搏命的么?
齐宁的感慨闷在心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威喝声:“大家都给我住手!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的?”
“楼歌?!”齐宁全身一震。楼歌现身香港?他怎么没收到相关的情报?
“楼哥!这事请不要插手。”蛊惑仔们(混黑社会的人在香港统称)是地头蛇,对楼歌这强龙也不买帐,事关男人的义气面子利益不是某一个路人的话能平熄的。
齐宁悄悄地抬起头来,适应黑暗的双目看到楼歌手一挥,跟着他身边的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左边一个玩魔术般拿出冲锋枪来,美式的美洲豹,新式武器来着,到底是军火商啊……右边那位左右双手各握着手枪,招呼也不打双枪齐发,无声无息(装有消音器)地击中了蛊惑仔双方阵营里的强悍分子。
好快的枪法!枪出人中弹倒地的时间发生在数秒之内。
蛊惑仔们再热血也不敢与枪弹对抗,拖着受伤的同伙们灰溜溜地离开了。
装死的齐宁没有了掩盖物。孤零零地一动也不动。
楼歌朝他这边走来,很有黑社会大佬的气势啊!瞧他的西装皮鞋披着呢料大衣,每走一步都象是要吞并整个黑暗世界,这男人狂妄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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