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芮杰干脆坐在地上,抱着头:“我去外地找工作,很不顺利,连回家的钱也没有了。我的朋友中只有兴喜算是有钱人,我便向他求助。他果然汇了钱过去,我对他很感激,以前也不是特别要好。他这么肯帮忙,我也想为他做点事,便去学校找他,他请我喝酒,后来说了些过去的事,他告诉我,陈建军还在纠缠他的女朋友,我当时乘着酒意拍胸口对他说:‘这事我替你办了。’他给了我一千元钱,说是让我带回家给父亲个交待,我接了,说好,只是教训陈建军一顿,逼他不再纠缠徐惠清,这事就了了。我当时觉得简单,陈建军都有自己的女人了,应该不会再纠缠徐惠清。
“兴喜让我比他迟几天回家,说是他想找陈建军先谈谈,他也不想那么野蛮。
“五月五日那天下午,我到了这里,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兴喜家。他沮丧地告诉我,陈建军不肯放手,甚至也不肯解除和他妹妹的婚约。连我也听得生气,陈建军他妈的真不是东西。喜香是好女孩,对他真心实意,他把别人的真心践踏在脚下,又牵了刘寡妇,眼睛还瞄着徐惠清!从兴喜嘴里听到他对徐惠清做的那事,那还叫人么?我听得气愤,加上喝了点酒,拿了桌上的秤砣就去找陈建军。
“陈建军以前跟我是哥儿们,交情也铁,风一吹,酒气散了些。我们扯了会闲话,他问了我一些外面打工的事,他一边走一边要去看田里的水,说是白天见水田里有个洞在漏水。后来,话题扯到徐惠清身上。陈建军出口污辱李兴喜像娘们,根本配不上她,越说越难听,我听不下去了,真觉得他欠揍,如果一对一,我不一定有胜算。于是,我先偷袭了他,我忘了手上拿的是秤砣,先前还以为是石头。一出手,我就知道糟了,听到了脑壳破裂的声音。我想他是活不了,我一慌张就跑了,回头时撞到了李喜香,我怕极了就跟她说:‘你去告啊,是你哥出钱让我杀人的,我活不了你哥也是死罪。’我跑到兴喜家,他还在等我消息。听说人死了,他也慌了神,又给了我两千元钱,叫我躲一躲,他自己拿起收拾好的包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心慌,也不知道去哪里,也不敢回家,就躲在废掉的砖窑里。
“我有出来过,一打听,知道根本就没有查到我头上来,我以为没事了,就打算回家,没想到公安会出现在家门口,心里一慌就知道事情坏了。”
李果狠狠地打着他的头。“臭小子,看你惹了些什么事儿!你的手劲怎么那么大?就不能下手轻点么?”
“在外面,我一直在做搬运工,一双手一天要抓几十次百多斤的东西……”
李果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吓了一跳,那是什么样的手啊……那手该是四十多岁人才有的样子,骨节过大,手掌好宽……好像是武侠小说里练过铁砂掌之类的手……看来在外面做苦力还不如在家种田,想不通啊。李果恋家又没有野心,更不会对现实不满,他无法了解黄芮杰这类一心往外跑的人。
“案子总算给破了。”所有同仁都松了一口气,说起来也怪,没有人主动提出追捕李兴喜。
还是李果开了头:“李兴喜该定什么罪?”
“他家已经够惨了。”李喜香已经确定是植物人,也不知道哪年哪月能醒来,醒来又怎样?只怕也是死罪吧?
“那算了?”
“他也不算买凶杀人,只是想出手教训陈建国一下,叫他不要骚扰自己的女朋友。从情理上说,他也是受害者。”
最终李兴喜没有被起诉,他逃亡后的第五天,来公安局自首了,最后被无罪释放。不过,判他负责供养黄芮杰的父亲,黄芮杰误杀罪名成立,判了八年;陈建国纵火与毁灭证据等一系列罪行被判了十六个月,缓期两年执行。后来,他老婆替他生了个白胖的儿子。李喜香再也没有醒过来,最后在家属的同意下,解除氧气供用,在无知觉中死亡。
徐惠清插班复读,还是要重新考大学。
第31章 记忆的铁轨-01
柳下溪不是圣职者,更不是禁欲主义的奉行者。甚至可以说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沉迷于官能的享受。食色性也,健康的正常男人避免不了生理的需求。初来这江南陌生小城的时候,他是没有这种心情,生理需求被心理状态生生地切断了。
只是,某一天,初夏的傍晚,情欲突然苏醒了。
这是一种对ròu_tǐ的锤炼,饥饿的心面对着毫无防备的美食,出于道义、怜悯与珍惜的心情硬生生地压抑着身体的本能。
另一方面,他也享受着对自我的挑战:超越欲念归于纯净时的淡淡喜悦,与珍惜宝物般的心情。守护着,守护着,守护着……
可是,长夜难眠啊,辗转反侧……
好不容易沉睡了,梦里头清清甜甜的笑脸,做了好梦,清早醒来,还遗有梦里的润泽……越来越饥渴了。心里头好似驻着一头兽,咆哮着张大了血盆大口要吞食他。
自从预考过后,邹清荷和几位极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同学出了些钱,由经验丰富的老师组成补习班,进行封闭式的学习,住在学校一直没有回来。算算日子,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了。
柳下溪摸着自己的心脏,跳得异常活跃。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了,怪想的,如果不是怕影响他,自己一定忍不住偷偷去看他了。记得以前自己考试时,从来没有紧张过,现在却如此患得患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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