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隆察用鼻子哼了一声,抬脚进了门,下一刻又差点被满屋子的烟雾呛得窒息:
“你怎么又抽这么多烟?我看莫近薇就是被呛走的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她怎么每天不等天亮就回去了呢”,宇文乙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多谢小隆提醒,我明天会注意的。”
“不等天亮就回去了?你你你们难道一直都……”吴隆察又开始觉得口干舌燥了。
“我们都怎样啊?”
“……,你还是节制点的好!小心精尽人亡!”此言出口就见宇文乙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许多,吴隆察后悔得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天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在宇文乙面前说错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们才刚开始交往,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这么晚来找我不只是为了指责我的生活作风吧,刑警先生?”
“我……那个……”眼看着只穿了一件浴衣的宇文乙拿了一瓶酒又去阳台了,吴隆察只好从他衣架上摘下一件风衣讪讪地跟在后面,“天冷,把这个披上吧”,而宇文乙则似乎没有听到吴隆察的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天空。
“我刚才从郝迪那里听来了一些和郝秉亮有关的事,要不要听一听……”看人家依旧不理不睬,吴隆察抓抓头发,自讨没趣地接着往下说,“郝秉亮的亲生母亲在他九岁的时候就自杀了,之后不久郝秉瑜的母亲就带着郝秉瑜嫁进了郝家,郝秉瑜的母亲据说是个很贤惠的妻子,对郝秉亮甚至比她亲生儿子郝秉瑜还要好,可是郝秉亮就是不领情,总是和家人逆着干,上了初中之后更是学会了抽烟喝酒……”瞥了一眼宇文乙手里的酒瓶,吴隆察知道自己又错了,“我是说他年纪还那么小,抽烟喝酒太早了一点……,而且他还整天和一帮小混混在一起,因为打架斗殴什么的没少去公安局。董彬彬说的没错,的确是郝秉亮劝他爸爸留下董彬彬的姐姐董欣欣在这里工作的,当时谁也没想到他是那种心思……”
“所以你就认为董欣欣的死和他有关?”听宇文乙终于开口和他说话了,吴隆察总算小小舒了一口气,小心斟酌着言辞回答,“我只是觉得董彬彬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郝迪他四叔也因为董彬彬来这里闹事犯了心脏病,他四婶到现在还在医院陪护着,店里的生意又是这个样子,这还真应了你那句‘家门不幸’的话了。”
“你以为我说的‘家门不幸’是指的秉亮么?”
“不是他还有谁?”
“你还记得我对秉瑜说过他和秉亮都是好孩子的话么?”
“这当然记得,你那句话不是为了安慰郝秉瑜才说的?”
“我从来都是实话实说。”
吴隆察无奈地点点头,“没错,除非你不想说,否则说的都是实话!”
“你知道就好。”
“那你是怎么知道郝秉亮的人品的?你们以前应该没见过吧?”
“在永利的案子里我就告诉过你,是否了解一个人和认识他的时间长短是没有必然联系的。有些人你就算和他在一起十几年你也不会懂他,小隆难道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么?”
“唔……”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的话,肯定就是你了。
“只要你注意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秉亮那孩子对旅店的事是很上心的。在楼梯上秉瑜问我他哥有没有给我找麻烦,其实秉亮当时是在检修二楼走廊的窗户,听到你们接近才离开的。”
“可是检修窗户又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呢?”吴隆察条件反射般地偷眼查看自己的指甲缝有没有洗干净。
“为了对得起他的生母。”
“这和他生母有什么关系?”
“秉亮应该是很矛盾的吧,一方面渴望家庭的温暖,另一方面又觉得是自己父亲和秉瑜的母亲对不起自己的生母,自己和他们好好相处就等于背叛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为此他不得不找一种方式来宣泄、或者说逃避。”
“如果郝秉亮真的是因为郝秉瑜的母亲自杀的,他也真是太可怜了。造成今天这种局面都应该怪他父亲不好!”
“哟,没想到我们的小隆是这么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啊,齐妃真是好运气。”宇文乙调笑的赞美让吴隆察觉得很不舒服,“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好不好?这不怪郝秉亮他爸怪谁?!”
“感情的事情本就没有孰是孰非、先来后到的,毕竟爱这种东西随时都可以产生也随时都可以消散,所以一旦卷入一场感情,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秉亮的生母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和儿子的幸福,秉瑜的母亲则要永生背负上杀人的罪孽……”说话时,宇文乙又微微眯起了眼睛,深深凝视着远处的天空,而这样的宇文乙也是吴隆察最不喜欢的,因为这让他感到宇文乙在精神层面上已进入了一个他全然无法涉足的空间,更糟糕的是,他还感觉到在那个空间里还有一个人,一个他虽然看不见却清晰地敲打着他的神经的人。
“可总有一些感情是可以天长地久的吧,比如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么?”宇文乙喃喃低语着举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目光中闪过一点苍凉的幸福,“祝愿你和齐妃能得到这样的天长地久。”
“不要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吴隆察身上燥热,一把夺过宇文乙的酒瓶猛灌了两口,“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呢?难道不用去学校上课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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