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说什么蠢话?!我看你是根本掉坏了脑壳吧!我怎么会放走到了嘴边的鸭子?”那老者一边讪笑,一边用脚尖踢点著李秀才,并渐渐加重了力量。
李德元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命令自己不去在意对方那踩在伤口上施压的脚,他怒斥道:“你到底有没有人性?!这等做法,简直qín_shòu不如!”
“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qín_shòu’!”那老者收回了脚,邪笑著,改为一脚踩在李秀才的右手上。再然后,他左脚离地,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那纤长的右掌上——
“啊——”十指连心,李德元终究是忍不住,痛叫出声。在暗夜之中,这一声显得是如此凄然和苦楚。
望著面前这一切,张赛虎只觉得这一声惨叫,像是刀子一般,在他心头狠狠地剜了一刀。疼得让这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汉子,忍不住飞出泪来。心口那种痛感,远远比正在受火焰灼烧的双手,还要痛上许多。
渐渐闻到了微微焦糊的气味,张赛虎分不清那是麻绳被烧焦的味道,还是被连带著一起饱受烈焰焚烧之痛苦的双手。此刻,他已感觉不到手上的痛楚。他只是狠狠地瞪圆了眼睛,将面前的—切丝毫不漏地收进眼底。
记下那老者狰狞的笑,记下那两个青年抱臂而看的悠闲,也记下了李德元额前的冷汗、青白的脸色,以及被咬到青紫的下唇。
记下了,这一切,他张赛虎都记下了,深深地刻在心里,死也不会忘。这仇,这恨,这痛,这心疼,他定要将这笔帐好好算上一算!
血腥气蔓延在口中,那是张赛虎不自觉间咬破了嘴唇。手腕渐渐可以微微活动了,他用力挣了挣,终于将粗绳绷断。
先是不动声色,在那三个混蛋不注意时悄悄松开全身上下的捆绳。然后,在顷刻之间,张赛虎一跃而起,飞腿先是直接踹上了那老者的胸口,随即抓起两个目瞪口呆的青年,双手一使劲,将两颗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和那三个倒楣蛋子同样呆住的还有李德元。他瞪大了眼,看著张赛虎像丢垃圾一样将两个青年扔了出去,摔开了好几尺远。然后,那个莽熊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他,三下两下将他身上的绳子解了个干净,扶他到一棵树下,让他轻轻靠坐在树旁。
随即,他以从未曾有过的轻柔声音道了一句:“再坚持一下。等—会,一会就好。”再然后,轻轻放下他的身子,他一个箭步又冲了回去,拎起躺在地上的老者的衣领,一把将之提了起来,一拳头正砸在对方的鼻梁骨上。
“第一拳,让你踹!”这—拳,直砸得那老者脸上彷佛开了个染坊一般,红的紫的青的黑的一齐冒了出来。
一拳哪里解气,想到刚才这混蛋对李德元做的一切,张赛虎只觉得火从心头起恶由胆边生,捏紧了拳头,结结实实地在对方的小腹上捅过去,“第二拳!你敢踩他?!”这一拳,打得那老者闷哼一声,血从嘴角逸了出来,便再没了声响。
见到张赛虎面色铁青,捏紧了拳头似乎是有打不尽的怒火,李德元惊得目瞪口呆。见他的第三拳又要招呼上去,可那老者却只有出气没了进气了。李德元一惊,忙开口连声唤道:“张兄……张兄!张赛虎!”
这—声出口,竟是沙哑得仿佛声带被磨砺过—般。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想要大声呼他,可一个“张”字刚喊出口,却又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刚刚那老者的—脚,似乎是伤了肺了。
李德元的声音唤回了张赛虎的神志。暂且丢下手中的混蛋,他跑回他的身边,轻轻执了那满是淤青的手,缓声:“疼么?”
被这从未有过的温柔吓到。李德元张大了嘴,半晌发不出声音,见他不会答,张赛虎只道他是疼痛难忍,紧紧地敛了眉头,他将他纤长的手包覆在自己的大掌中,轻轻搓揉,为他散瘀活血。手上一边忙著,他一边恶狠狠地开口:“老子要杀了那个该死的家伙!”
这—句让李秀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忙以那只完好的左手扯了他的袖子,轻声劝道:“算了,饶了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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