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己厌撇撇嘴:“搞得你好像很懂人类的悲伤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一样。”
白千行幽幽地看着霍己厌,努力想要拗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奈何作为一只崽子,他实在难以福至心灵地去掌握人类的情感,只好将一个悲伤的表情做出了别人欠他一百万的样子。
霍己厌一挥手:“好了好了,行了,我知道了。这种事还轮得着你个崽子教我?乖乖在家里等我。”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说不清的暧昧,连忙卡住,可是话都已经说完了,卡住也于是无补,只好又讪讪地补上一句,“我先走了。”
白千行毕竟是活了两辈子,早就听出了霍己厌那句“乖乖在家等我”的意思,忍不住上前搂住霍己厌,在他稚嫩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霍己厌赶紧躲开,怒道:“刚刚还没亲够吗,滚!”
白千行咧了咧嘴,第一次尝试做了一个不是那么奇怪的人类表情。霍己厌愣了愣,那个笑容明明不是那么顺眼,他却觉得,比外面的炎阳还灿烂。
霍己厌收拾好自己,告别了白千行,就离开徵羽殿往宫羽殿走去。在徵羽殿的门口,他看见了一直等在那里的凌奚——原来他没有离开。
霍己厌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凌奚面前,瞬间入戏:“爹怎么样了?”
凌奚没有回答这么问题,而是愤然地说:“师父病危,你们……你们居然……你这是不孝!”
霍己厌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自己往宫羽殿走去。凌奚在后面追上:“为什么!”
忽然,那阵遥远得霍己厌差点忘记的心跳又出现了,霍己厌明显感觉到了心跳主人的痛苦。那种痛苦,是霍己厌没有体会过的。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错过就是错过了。
霍己厌依旧没有理他,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在共情的情况下把凌奚从头到脚骂个体无完肤,那样的话,邱闻歌的身份就得穿帮了。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宫羽殿。围着掌门的大夫已经散了一半。
掌门邱缨已经醒了过来,他向着邱闻歆招了招手,邱闻歆立刻上前去跪下,邱缨又向着凌奚招了招,凌奚心下已经了然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好上前,和邱闻歆同时跪在掌门邱缨的床榻前。
“闺女,”掌门邱缨开口了,“爹活不了多久了,趁着爹还没死你还不用守孝的时候,把你的婚礼办了吧。”
邱闻歆不想说什么,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还是出于孝顺,叫了一声:“爹……”
邱缨并不打算做闺女的工作,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个闺女十分听话,样样都会按照他的打算来,从小就是这样,一直都没有忤逆过。于是,他转向凌奚:“凌奚,你的出生,有愧于我邱氏一族,你的母亲也答应,你的一生都会为邱氏效力。现在,我把云遏和我的闺女交给你,你一定要守好。”
凌奚能怎么办,现在,只有答应:“好。”
霍己厌看到,在他面前不到三步远的地方,一个虚影渐渐现形,真正的邱闻歌立在凌奚的身后,就只有两步远,但自那个“好”字落下,这两步之遥就变成了天涯海角。
霍己厌难免心疼,因为此时此刻邱闻歌的感情,他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一点。他走向前,用内心说:“对不起。刚刚那一幕他可能受到了刺激。”
邱闻歌道:“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刚才那个事,他也不得不答应,因为那个人,正在用死亡逼他,也在逼我姐姐。”
霍己厌:“那你打算怎么办?”
邱闻歌:“魂魄归不了位,可能我还不甘心。再等等吧,让我亲眼看到他成亲,或许那个时候,我就会放下了。”
邱闻歌的身影渐渐消失,心跳也变得十分微弱,让霍己厌差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在内心问:“他是爱你的。你们当初为什么就不说明白呢!”
邱闻歆笑了笑,笑声是那么无奈:“他是我们的大师兄啊,我是什么?掌门之子吗?不是,我生来就是个懦夫,我连剑都提不起来。以前,我不知道他那样是爱我,我太年幼、太无知,我以为那是同情,我很不甘心,我宁愿他不要来和我说话,也不想他来找我后,我却遭受着同门师兄的瞧不起,他们觉得我是在找大师兄撑腰,没了大师兄,我什么都不是!”
霍己厌:“你太自私了。你都没有去问过他的意思就单方面斩断了你们的可能。”
邱闻歌:“可能?还有可能吗?当我知道我还有‘可能’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黄泉路了。”
曾经有多少假装视同陌路、有多少假装势不两立、有多少假装清冷孤傲,如今就有多少悔恨、多少愧疚、多少奢望。只可惜,当初的他,只一味想着自己——那个自卑、自私又自傲的自己。
直到再也碰不到他、再也回不了头的时候,所谓真爱就像是是蓄积已久的洪水,冲断了桥梁、冲垮了堤坝、冲散了航船,那么声势浩大,足以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所谓错过,就是当自己被迟来的真爱所感动,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开过一辆隐形的人兽q
在考虑今天有没有精力写,如果写了就放微博上,如果没写……那就以后写咳咳!
有兴趣就去看,没兴趣也没事,与正文剧情没什么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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