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这段时间,白千行渐渐想起了意识被控制时干的好事:“我被人控制了,我真的不想伤害教主。我想见他,带我去见他!”
度寥并没有因为白千行伤害霍己厌而愤怒,也没有因为霍己厌魔化而担心,他活得像个局外人,令人捉摸不透:“阿厌现在恐怕连你是谁都不认识了,他不会来看你的。”
说完,他就离开地牢了,往霍己厌的宫殿走去。
霍己厌已经完全想起了他在做教主时的点点滴滴,包括他的心性,现在就是度寥求见,都要通报。
度寥看着他,眉眼间的心疼掩藏得很深,表面上看,他好像只是在欣赏一件自己的作品。随后,他从自己的袖口掏出葬花鼓,交给霍己厌,并说:“物归原主了。”
霍己厌接过葬花鼓:“你怎么拿到的?”
度寥说:“这天底下,只要你师父想要,没有得不到的。”
霍己厌轻轻笑了一声,将葬花鼓贴着掌心收好:“师兄,既然我都回来了,还装作我的师父,这样不道德吧。”
度寥也只好跟着尴尬地笑了一下,并没有将这个称呼区别放在心上。然后就识趣地离开了。
霍己厌想起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把和白千行相遇相知的事情忘记,相反,白千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十分清晰。等度寥走后,他便往地牢里去。
白千行一听到脚步声,就感觉到了教主的气息在向自己靠近,奈何地牢太黑,他根本看不见教主的样子,他只能一声一声的喊着教主。
白千行:“教主,我被温词控制了,她想杀了你。对不起……”
霍己厌走近,踩在焚身柱的台阶上,与白千行齐平:“小白,我记得你说过,叫我不要相信你。我没有听,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你,为什么?”
白千行没有回答。
霍己厌继续说:“因为你永远都是我的人,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最后一个字铿锵一落,地牢的烛火逐一亮起来,照亮了面对面的两个人。霍己厌又走近了一步:“你觉得我像你的教主吗?”
白千行能够感觉到,教主身体里的戾气尤其重,不想忤逆他,只点了点头。
霍己厌又说:“那你还像当年的顾护法吗?”
白千行睁眼看着霍己厌,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
霍己厌抚摸着白千行的脸,白千行才停止了摇头的动作:“对不起什么,做回顾护法,回到我身边,不愿意吗?”
白千行不愿意,教主从来没有喜欢过顾护法,只有玩弄和戏谑,但是教主真心喜欢过白千行,他不想变回顾护法,变回教主的一个玩物。
霍己厌看着白千行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也没有大怒,他一手掐住白千行的下巴,附身踮脚,在白千行的脖子上故技重施,一口咬下去,将舌尖血传给白千行,末了还贴心地帮他把伤口舔舐愈合,留下一个暧昧的吻痕。随之,白千行的额头上,开出了一朵三瓣红莲。
霍己厌心满意足地一笑:“这下逃不掉了。”
然后轻轻跳下焚身柱,一路狂笑着走了出去。
他还是爱着白千行的,只是这种爱,掺杂了原教主的脾性,变得有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变态。
回到自己的宫殿,打算好好洗漱一番睡个好觉,作为太子时的霍己厌并不在乎这些繁琐的事情,但是作为葬花教主,他是个极其在乎自己容貌的男人,不然他也不会采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只为保持自己容颜不老。
一群原宫廷的侍女为其沐浴,大浴池上飘满了红色的花瓣,一头乌黑的头发荡漾在水中,少年身躯稚嫩而诱人。
忽然外面的门被人敲了几下,霍己厌最烦有人打扰他的香妃浴,赶紧打发人将其赶走,敲门声便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骨笛声,那声音霍己厌很熟悉,是与他的骨陨相合的骨笛。
三下两下起身穿衣出去,看见雪寂正坐在庭院里吹笛。
葬花教主在世时雪寂还没有化形,因此在此刻霍己厌的记忆里,他是与自己的前世唯一没有瓜葛的人。
霍己厌在他的身边坐下:“叫我来有何事?”
雪寂停下吹奏:“听说你拿到葬花鼓了,是师父亲自给你的?”
霍己厌:“是的。”
雪寂望着一轮朦胧月影下的婆娑树:“我觉得师父他变了。”
霍己厌笑了:“我倒是不觉得,他和从前一样无情。”
雪寂看着他:“你还是不肯原谅他?”
霍己厌手向后撑着地,半仰着看着月亮:“现在说原不原谅还有什么意义吗。”
雪寂理性分析:“如果是以前,师父绝对不会把葬花鼓给你,甚至不会允许你涉足三界之乱,更别说放任你重振葬花教了。”
霍己厌不以为意:“也许是他想通了,要站在我这边呢。”
雪寂叹了一口气:“也许吧。自从将你复活,师父便再也没有向我倾诉任何想法,我越来越不懂他了。”
*
九重天。
“哇!你看呐,那是不是芳华天君?”
“好像是诶,天哪,他不会不知道天庭对他下了禁令吧。”
“要不要去通知神君?”
“算了吧,他在浇花呢,现在这个辰光,最是惹不得神君的时候。”
“那芳华天君可就惨咯,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缇萦神君正在浇灌那些宝贝的花,鬼王对这里新造的花园并不熟悉,一脚就踩上了一朵娇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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