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需要什么?晚辈下次可带来。”宣琪学着他的样子,眯着眼望着天上。
“我孤家寡人一个,哪里需要什么。你下次帮我带几本书过来就行了。上次布置的作业你可有什么不明白?”
“是,晚辈知道了。先生,晚辈尚有一处不明白,望先生指教,即‘凡奸臣皆欲顺人主之心以取亲幸之势者也。是以主有所善,臣从而誉之;主有所憎,臣因而毁之。凡人之大体,取舍同者则相是也,取舍异者则相非也。今人臣之所誉者,人主之所是也,此之谓同取;人臣之所毁者,人主之所非也,此之谓同舍。夫取舍合而相与逆者,未尝闻也。此人臣之所以取信幸之道也。夫奸臣得乘信幸之势以毁誉进退群臣者,人主非有术数以御之也,非参验以审之也,必将以曩之合己信今之言,此幸臣之所以得欺主成私者也。故主必蔽于上,而臣必重于下矣,此之谓擅主之臣。’晚辈尚有疑惑。”宣琪站起身来请问。
“此处你是如何理解的?”
“晚辈想请教是否大多数人认同的就是正确的?而大多数人反对的即是错误的呢?”宣琪想了想开口问道,其实在他心里是有这个疑惑的,自从知道了先生的往事之后,他就想问问了,只是担心触及先生的心伤。
“......凡事都有其定数,大多人认为是正确的,那必然有其之理,想必也是经过时间的考验才形成定论。”先生叹气,“正确也罢,错误也罢,不过在其本心。”想起往事,先生脸上露出些许苦笑,他知道,宣琪一定是知道了他过去的一些事,那些事在民间或许并没有流传,但是皇宫内,必定有记载的。他......自告诉了宣琪,他的姓之后,他便没有想过可以瞒过他。只是他以为,宣琪会不来了,没想到......“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也没有想到,宣琪会把他当成夫子,日日来找他请教。
“先生觉得,一味附和君王的观点的臣子,能否做一个为民谋福利的人?”宣琪低头,想到他那个无情也有情的父皇,“或者只愿意听他人附和的君王,是否定是暴君?”
“想必你心中已有结论了吧?”先生笑笑,“你自是聪慧,不用人担心。但是,有时候太过压抑自己反而没有好处。”
宣琪听到这话,笑笑。没有说什么,他学习,并不是为了自己,或者说,不是他自愿去学的。皇位?刘家?父母的拉锯战,而他处在中间,并不是那么好过的。有时候他在想,若是出身平民,没有那么多的利益去考虑,那有多好。只是想想罢了,这样想,只是笑自己傻。
“先生说的是,只是,身不由己。”
“那就让自己去适应。”
宣琪出了‘无心居’的门,站定。回头看着关着的门,他不知道先生寂寞与否,只是觉得有些孤寂罢。谭,那是先皇后,也是夺位的女皇谭氏的姓;还是宣光帝二十五年状元郎的姓氏。没错,先生正是谭皇后的庶弟,名玖,字子清。不过宣光帝看上了谭子清,所以本身仕途光明的状元郎成了史官笔下的佞臣,百姓口中的狐媚。而谭皇后夺位的原因也有他。只不过现在一个已经化成白骨,一个可能到死都没有自由。到现在,宣琪在猜测,先生对他的皇爷爷,宣光帝是否有情。不过有没有那都是往事了,生死相隔,想多都是枉然。
宣琪回了东宫就听到侍书来报,刘皇后召他去未央宫。宣琪疲倦地揉揉眉头,转身往未央宫走去。
刘皇后召唤他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宣敏将要回宫的事。看来如果不是刘皇后势力太大,就是他父皇毫不顾忌了。不过也是,苏白到了江南已经五年了,政绩颇佳,再没有升迁也不对了。想必宣敏就是同他们一起回来的。
想起宣敏,宣琪笑了。他们几乎同时出生,在别人看来,他是太子,身份高于宣敏;他自小住在皇宫,而宣敏被父皇“厌弃”被逼离开京城;而谁又能想到,事实正好相反。他父母皆在,却等同没有,而宣敏虽没有母亲,但是有父皇在,还是苏家人的疼爱。他在皇宫日日夜夜担心自己的安危,宣敏在江南自由自在。所以,所有好的一切都堆在宣敏那里,怎能叫宣琪不去争一争呢?
注:凡奸臣皆欲顺人主之心以取亲幸之势者也。是以主有所善,臣从而誉之;主有所憎,臣因而毁之。凡人之大体,取舍同者则相是也,取舍异者则相非也。今人臣之所誉者,人主之所是也,此之谓同取;人臣之所毁者,人主之所非也,此之谓同舍。夫取舍合而相与逆者,未尝闻也。此人臣之所以取信幸之道也。夫奸臣得乘信幸之势以毁誉进退群臣者,人主非有术数以御之也,非参验以审之也,必将以曩之合己信今之言,此幸臣之所以得欺主成私者也。故主必蔽于上,而臣必重于下矣,此之谓擅主之臣。
出自《韩非子》。他的解释是某在网上复制下来的,不知道对不对,有错的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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