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没说话,目光落在桌面上,浓密的睫毛垂着,过滤了眼里的寒光。于南望道:“andy吧,我大概认识了有一年多,一般两个月左右我去找他一次,他不是很喜欢我,但我给的钱多……”
祁蓝的手指哒哒哒轮番敲在桌面上,于南望赶紧道:“不过我起码有三个月没见过这人了,警官您问他干嘛?我一分钱都不欠他的,我是说我跟他只是有买有卖,银货两讫。除此之外这人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而且早都不来往了,真的,我保证说的是实话,祁队长!我绝不敢欺骗警察同志——”
祁蓝捋了捋鼻梁,用手撑住上唇两侧道:“他死了。”
于南望猛然挺直身体,怔了一秒钟道:“dy死了?怎么死的?”
“昨天夜里,白鸟度假村,被人把舌头割掉了,塞在他自己嘴里,尸体就抛在湖边。”
“我——操——这、这这、这谁干的?”于南望吃惊得叫起来,“把你叫回去是因为这个?”
隔壁的刑警们和心理专家都在观察于南望,于南望流露出的震惊是真实的,没什么悲痛,单纯的震惊。
然而大家也都听到了于南望震惊之余说的第二句话,祁蓝立刻道:“抱歉警力有限,对你的保护做不到那么周全,请于总谅解。”眼睛一瞪于南望,于南望立刻晓得自己失言了,急急问道:“andy被杀跟我有关吗?”
“我们都希望与你无关。”祁蓝希望于南望能洗脱杀人嫌疑,于南望却问:“不是杀王一寒那伙人干的吧?”
“王一寒?”祁蓝的大眼睛转了一转,“你怀疑andy的死也是有人想迂回着对你不利?”
“我怕是这样。”于南望皱着眉头,他是真担心了。王一寒是他自己弄死的不假,都推在做绑架案那帮人头上,他查来查去也只查到是一群毒贩,没接触到更多内容,王一寒把自己的信息都给泄露了出去,那帮人绑架失败吃了好大亏,再找自己麻烦是很容易的。毕竟andy是他在祁蓝之前关系最密切的性伴侣,这么搞下去下一个目标说不定真的要直指祁蓝。
隔壁旁听的谁也没想到嫌疑人把被害者当成是自己可能受到威胁的警示牌,这倒是个崭新的角度。祁蓝踌躇着道:“这当然也算是其中一种可能性,你对andy的人际交往了解多少?这人平时有什么癖好或者特点吗?”
于南望蹙眉道:“实在是一无所知。”他想了半天才道,“除了很喜欢钱,我也不知道这人还有什么特点,反正为了钱是……挺有职业道德的。”
祁蓝黑着脸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知道了,除了爱钱,别的呢?”
于南望想了半天才道:“他好像还很喜欢吃肯德基。我每次去都能看见他打包的全家桶什么的,他说差不多每周都要去。”
祁蓝问是去的哪一家,于南望说不出来,祁蓝也看不出这线索有什么价值,随手在记录上写了,心想只要有完美不在场证明,洗脱了于南望嫌疑就好。他收起谈话笔录,对于南望露出一个公事公办的笑:“于总受惊了,一会儿我安排车送你回去。”
“不敢劳烦警官们啊。”于南望把无框眼镜戴上,欠着身子猛客气,“我自己回去就好,祁警官辛苦了!”
祁蓝虚情假意地伸臂扶着于南望肩头往门外走:“于总别客气,我送你出去。”
于南望怎么点头哈腰地婉拒也婉拒不了,祁蓝捏着他肩膀头呢,手指一根一根都陷到肉里去了,疼得半边身子发麻,只好龇牙咧嘴苦笑道谢,心想这下子要糟要糟。
第75章
两人走出谈话室到僻静处,祁蓝薅起于南望的领子就将他拽得双脚离地,按在墙上冷笑道:“你他妈一直玩儿得挺猛啊,放得很开嘛!”
于南望两手两脚下垂贴着墙,活像后颈被挂在墙上的猫,哭丧着脸道:“你看,我这主动配合警官调查呢,该说什么就得说什么不是。”
“你这意思我得给你发个官方荣誉证书?”祁蓝手指一紧,差点把于南望的喉结挤出来。
“不是不是!”于南望上不来气了,狂摆手解释:“我知道那地方装个大镜子就是为了让镜子后头的人看我们,我这么说隐私都暴露了,跟脱裤子裸奔有啥区别?”
“凤凰台那现场拍了四百多张照片,队里所有的人都开眼了,你以为你隐私藏得住?”
“那不一样……那儿就是一空舞台摆点道具,你可是直接叫我在所有人面前表演了,能一样嘛。”于南望还挺委屈,一脸我为你献身牺牲你还不领情。
“嚄,嚄!你可以不演。”祁蓝磨着牙东张西望,看样子准备把于南望从窗户里丢出去。
“我不演你怎么收场?祁队长盘问嫌疑人的水平不能那么差呀!”于南望绝地求生,拼命自救,两手颤巍巍抓着祁蓝手腕,猫一样在嗓子眼里咕噜咕噜。
祁蓝气得够呛,还不得不承认于南望说得在理,如果这货死鸭子嘴硬扛到底,自己一时三刻还真拿他没办法。眼看于南望被他勒得脸发白,没好气地一丢手,于南望从半空中掉下来,摔在地上啪嗒一声。
于南望也顾不得疼,手蹬脚刨爬起来,左右看看没人,搂着祁蓝的腰小声抱怨:“老公你真损,明知道你来问我我啥都得说。公报私仇,把我这点儿陈年往事全挖出来了,不信你换一个人来试试,我准保让他一个字儿都得不着,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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